一幅油彩長卷,在福雷西恩的眼前慢慢被火焰吞噬。畫麵上的人物、鳥獸居然都是活的,火焰每前進一寸,躲避不及被卷入火中的人就發出一陣絕望的哭喊。無數豆粒大小的人哭叫著,逃避著,卻無法逃脫這死亡之焰。
突然,畫麵左上角的人工輸水渠中清波急湧,一個金發綠衣的女子從水中探出頭來,口中吟唱著古怪的咒語,手裏長笛急速揮動。追隨著她的手勢,整個輸水渠的水都像活了一般竄出巨石渠道,在女子的指引下撲向烈火。火焰被冷水兜頭一澆,勢頭稍阻,幾個男人衝進冒著黑煙的屋子,抱著哇哇大哭的嬰兒衝出。還沒來得及安撫嬰兒,半空中射下無數支羽箭,男人們躲避不及,一個個被釘到了地上。手中的嬰兒也摔出老遠,在青石地板上伸手蹬足,用哭聲尋求幫助。
閃著寒光的鋼刀砍下,嬰兒的哭聲嘎然而止。扛著大包小包,牽著牲口,趕著馬車的南嘉摩屢缽士兵們從另外一條街道趕過來,一邊向逃難的人群襲擊,一邊搶砸店鋪,四下放火。
看著這慘絕人寰的畫麵,福雷西恩背後的新生翅膀來回舞動,一個個小小的力量場出現在他周圍。很顯然,他還沒學會如何控製這些突然在他身上生出的陌生力量,徒勞地揮動雙翼,任憑那些力量在空氣中消失。
事實上,福雷西恩也不可能運用這份力量去戰鬥,因為那幅畫不過是他腦海裏的虛景。安德烈元帥帳下愛將,精靈武士列農將軍接替了安德烈元帥剛才的工作,試圖用自身力量幫助福雷西恩將體內雜七雜八的力量理順。雙掌剛與福雷西恩後背接觸,身體猛然一抖,麵上神情更加凝重,雙目迷惑地望向安德烈元帥。
“元帥,我覺得福雷身上的力量很奇怪,以他目前的體質看,很難說血脈融和已經成功。此刻,他不能說是蘇斯人,也沒有成為阿特拉人,他現在,是個不折不扣的怪胎”。輸送了一會自然之力,列農將軍無法壓製福雷西恩體內的狀況,轉頭對神情委頓的安德烈元帥彙報。
“這小子吸收走了我一成黑暗本源,照他的體質早應該爆炸了才對,我也沒想到他還能挺下來。現在他身體內的血液融和過程基本已經結束,我所遺留的那些力量慢慢會轉化成為他自身的力量。但他的頭部好像又出了什麼問題。按照他扇動翅膀的頻率判斷,此刻他正在夢中與人交手。你看他煽動翅膀的動作,對手好像非常強大”。安德烈將軍擦著冷汗回答。剛才那一刻過於凶險,瀕臨爆體邊緣的福雷西恩居然硬生生挺過了血液融和之劫,並且長出了一對阿特拉王族和皇室才會擁有的羽翼,並且還是彩色的。這種彩翼,甭說是安德烈元帥,就連聞訊趕來的魔族大祭司,比安德烈元帥大了整整兩百歲的安東尼大師都沒聽說過。
“也許上天要借福雷西恩之手完成特殊使命吧”,安東尼祭司替下疲憊不堪的列農將軍,用柔和的雪泉之力輸導福雷西恩的筋骨。萬力同源,不同名字的力量隻是修煉方法和使用時的表像不同。阿特拉人不像蘇斯人,並不把力量的名字和表像看得那麼重,以致於將它和善良與邪惡掛起勾來。柔和的雪泉之力顯然比剛才的自然之力更有利於福雷西恩的身體,漸漸地,福雷西恩蒼白的臉上已經有了一絲生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