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最後一刻,蕭太後還不想走到那一步。
今日,借機讓那一個楚神醫進去。他,是莊君澤他自己帶回來的人,並不是她的,若是出了什麼事,也牽連不到她的身上。
殿外,早已經布滿了她的人,隻要殿內傳出一點聲響,她的人,就會立刻衝進去。
蕭太後一手半握成拳,輕輕地撐著頭,慢慢的閉了閉眼睛。莊君澤,當年的那一個孩子,如今,已經長大了,並且,翅膀越來越硬,若不是她當年有先見之明,在他一出生的時候,便在他身上下了讓任何人都察覺不出的苗毒,以此來要挾他,恐怕,她此刻,早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中。
先下手為強!她要讓夏雪衡早些懷上他的孩子,再將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置於死地,以保自己安全!
澤兒,莫怪本宮狠心,要怪,就怪你那一個親生母親自己沒有用。
深冬夜,滿殿春色關不住。
房簷上。
長時間的一動不動,秦楚的身體,都開始有些止不住的發麻起來,可殿內的呻吟聲,卻還在持續著,並且,一浪高過一浪,好像永遠不會停似的。
煎熬啊!
此時此刻,那叫一個煎熬!
亭子內。
那一襲勝雪的白衣,依舊無比優雅的坐著,深冬的夜風,卷起他的衣袍與發絲,在半空中,肆意飛揚,遠遠望去,恍若乘風歸去一樣,無形中,透著一股蕭瑟之感。
莊君澤握著酒杯的手,一點點收緊,目光,緩緩地落向遙遠的天際,神情中,似乎在半空中尋找著什麼,慢慢的,孤寂,布滿了那一雙深邃無垠的眼眸。
“幽兒……”
輕輕地一聲低喃,帶著無限落幕閉上的眼睛,再睜開時,已經被無限的狠戾所替代!
手中的那一隻酒杯,在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毫無征兆的怦然碎裂,醇厚的美酒,霎時四濺開來。
莊君澤一拂衣袖,緩緩地起身,在亭柱邊站定腳步,目光,淡漠的向著燈火通明的大殿撇去一眼,所有的一切,莫怪他狠絕,要怪,就隻能怪她是那個女人的侄女。當初,她敢傷害了幽兒,如今,他定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還有東華國,不管付出何種代價,他都定要親手滅了它。秦袁,即便是死,他也要將他的屍體挖出來,鞭屍!還有他的女兒,他也定不會發過!
當日,對秦袁女兒的折磨,比起秦袁當年所做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手,倏然扣緊了旁邊的亭柱,指甲,深深地摳入掌心而不自知。
房簷上。
秦楚一忍再忍,最後,實在是不堪忍受下去,再加上,自己渾身上下都快麻木了,於是,輕輕地對著封洛華道,“洛華,我們能不能想想辦法,離開這裏?”
封洛華搖了搖頭,帶著一絲異樣灼熱的氣息,傾吐在秦楚的耳畔和頸脖,“殿外,布滿了蕭太後的人,若是有一點動靜,就會驚動那些人闖進來,再加上莊君澤還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