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張濤的目光突然被前方一隊人吸引住了。他們的軍裝看起來有些異樣,和誌願軍的破舊棉衣截然不同。

走了半個多小時後,遠遠地就能望見前方的黑暗中,有一隊人正在忙碌著。雖然他們的行動稍顯雜亂,不算井然有序,但身上的軍裝卻嶄新筆挺,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顯得威風凜凜。

“團長,那些是……”張濤湊近褚團長,壓低聲音,充滿疑惑地問道。

褚團長皺著眉頭,目光緊緊盯著那隊人,也一臉茫然。說他們是敵軍吧,可他們怎麼會穿著如此顯眼的不同軍裝,在誌願軍的陣地上大搖大擺地走動呢?

但要說他們是友軍吧……哦!張濤和褚團長幾乎同時恍然大悟,那肯定是北朝鮮的人民軍!

“走,過去瞧瞧。”褚團長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興致勃勃地說道,“說不定還能碰上那個維科斯基,正好讓他見識見識咱們是怎麼把美國佬打得落花流水的!”

“好嘞!”張濤應了一聲,心中也充滿了期待。眾人懷著激動的心情,押著俘虜快步向前走去,這些俘虜就像他們胸前最耀眼的勳章,是他們英勇戰鬥的最好證明。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們小小的打擊。他們並沒有遇到維科斯基一行人,接待他們的是崔成希上尉營長。

“同誌們辛苦了!”崔成希看到我們押著的俘虜,眼睛猛地一亮,那目光仿佛夜空中閃爍的寒星,讓人不寒而栗。

隨後,他熱情地迎上來,緊緊握住大家的手,臉上堆滿了笑容,說道:“我們奉金將軍之命,前來為誌願軍補充糧食彈藥。這些俘虜就交給我們吧!我會如實向上級報告情況,請同誌們到這邊來領取糧食。”

張濤迅速將崔成希的話翻譯給褚團長聽,褚團長略作思考,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畢竟誌願軍戰士們的糧食儲備早已捉襟見肘,再帶著這一大群俘虜,無疑是雪上加霜。

而且按照規定,我們以誌願軍的身份來朝鮮作戰,抓到的戰俘本就應該移交給北朝鮮方麵。

把俘虜交給人民軍後,大家滿懷期待地去領糧食。一想到即將能填飽轆轆饑腸,戰士們的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但張濤的心中卻隱隱有些不是滋味,同樣是在這片土地上並肩作戰,誌願軍穿的是補丁摞補丁的破舊棉衣,吃的是粗茶淡飯,裝備也遠遠比不上人民軍。

戰士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上一口飽飯了,此刻排在領糧的隊伍裏,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的神情。打了勝仗,又能飽餐一頓,對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誌願軍來說,沒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情了。

但張濤並不知道,開心的不僅僅是誌願軍戰士,還有剛被俘虜的帕爾茨少校。自從被俘虜的那一刻起,帕爾茨少校和他的部下們就一直生活在恐懼的陰影中。

他們看著誌願軍穿著破舊不堪的棉衣,怎麼看都不像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再聽聽那激昂高亢的呼喊聲,更讓他們想起了祖輩口中那些凶狠殘暴的印第安人。

作為美國人,他們深知印第安人的勇猛和凶殘,也知道印第安人有一個可怕的習俗——剝下敵人的頭皮作為戰利品。

眼前這些衣著襤褸的誌願軍,無論是一擁而上的作戰方式,還是那令人膽寒的喊殺聲,都和印第安人極為相似。

一想到這裏,帕爾茨少校和他的部下們就感到頭皮發麻,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爬。被活生生剝去頭皮的恐怖場景,不斷在他們的腦海中循環播放,越想越害怕,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們徹底淹沒。

直到看到前來接收他們的人民軍,他們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這些人民軍看起來軍容整齊,武器裝備統一,至少有正規軍的樣子,應該會懂得人道主義吧!

於是,帕爾茨少校和他的部下們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那名軍官走進了一間木屋,按照要求乖乖地排成一排坐下。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噩夢才剛剛開始。那名軍官走到他們身後,突然掏出別在腰間的托卡列夫手槍……

“砰!砰……”幾聲清脆的槍響,如同晴天霹靂,從小屋內驟然傳出,打破了夜的寧靜。這幾聲槍響,時間間隔很有規律,就像死神敲響的喪鍾。

正排著隊領糧的誌願軍戰士們,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們的眼神中閃過憤怒和震驚,不約而同地端起槍,如同一群猛虎,朝著小屋的方向迅猛衝去。

守在小屋門前的幾個人民軍,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