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濤心裏一驚，連作戰經驗這麼豐富的老班長都不知道這是直升機，看來誌願軍之前從來沒見過，這下可麻煩了……
果然，已經有幾個戰士滿臉疑惑地站起身，還有人拿出望遠鏡，對著在空中不停盤旋的直升機張望。
“噠噠噠……”直升機上的機槍突然開火，幾個站著的誌願軍瞬間倒在血泊中，雪地上的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誌願軍戰士們下意識地反擊，可那直升機賊得很，調了個頭就迅速躲到山後去了，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隻剩下耳邊呼呼的風聲。
“快，通知戰士們，全速前進。”張濤急忙對老班長說完，沒等老班長問，就趕忙去找團長。
張濤認出這是偵察直升機，以前在現代資料裏看到過，好像叫“奇歐瓦”。他記得這種直升機主要是給地麵炮兵偵察、校正炮擊目標的，上麵的觀測瞄準裝置能精準計算目標坐標和距離，這就意味著……
“團長！”好在沒費多大勁就找到了褚團長，他正由警衛員扶著走呢。“褚團長，快……快下令讓隊伍全速前進，離開這兒，再晚就來不及了！”
“全速前進！”
也許是之前有過類似經曆，褚團長隻是愣了一下，沒多問就下達了命令。
“咋回事？”褚團長一邊吃力地跑，一邊問道。
“團長。”張濤扶著團長，氣喘籲籲地說，“剛才那是偵察直升機，是給炮兵校正射擊用的，它發現我們了，馬上炮彈就要打過來了。”
“哦！”褚團長臉色驟變，回頭向後麵揮手大喊：“快點，再快點！”
“這麼說敵人就在前麵？”不知什麼時候，陳耶也跑了過來，鼻梁上的眼鏡都快掉了，也顧不上扶，和張濤一左一右架著團長往前跑。
“應該是。”張濤大口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我猜敵人還沒準備好，他們還得架炮，而且估計是偽軍。要是訓練有素的美國佬，炮彈早打過來了！”
張濤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褚團長和陳耶對視一眼，眼裏都閃過一絲驚訝。
“不簡單啊，小同誌！”陳耶喘著氣說，“就憑一架直升機，就能做出這麼多判斷，還分析得頭頭是道，真有點本事！”
“啊？”張濤心裏一怔，暗自慚愧，自己哪有什麼本事，不過是多看了些現代資料，熟悉點美軍的作戰方式罷了。
褚團長和陳耶他們作戰經驗比自己豐富得多，隻是從沒和美軍交過手，連直升機都沒見過，才讓自己有了表現的機會。
“轟轟……”兩聲巨響，身後不遠處的雪地炸開了，雪粉和小冰塊濺了張濤一頭。他更加確定前麵是南朝鮮軍，這兩炮明顯是那些動作快的人架好炮後急著打的。要是換成美國人，炮彈肯定是成片成片地砸過來。
緊接著，身後傳來一陣又一陣巨響，大家頭也不回地拚命往前跑。身旁樹上的積雪被震得“簌簌”直落，地麵像地震一樣不住顫抖，仿佛在催促他們加快腳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後終於安靜下來。張濤回頭一看，原本被白雪覆蓋得平平整整的山坡，此刻一片狼藉。
被炸斷的樹木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彈坑像一口口大鍋，雜亂地分布在整個山坡上。少數幾個沒來得及逃出炮火覆蓋範圍的戰友，早已沒了蹤影，隻留下一灘灘殷紅的血跡……
“乖乖！”陳耶驚歎道，“要不是咱們跑得快，既沒工事掩護，又沒地方躲藏，這一輪炮火下來，咱團可就損失慘重了。”
“走，去會會那些狗日的！”褚團長咬著牙，轉身就走。
“團長！”張濤追了幾步，“那直升機說不定還會回來，要是不把它打下來，咱們不管走到哪兒都逃不過它的監視，你看是不是……”
“趙連長！”
“到！”褚團長話音剛落，一個黑大個就站到了麵前。
“給你一個排，帶上機槍、火箭筒。”褚團長命令道，“找個好地方埋伏起來，等那直升機回來，就給我把它打下來！打不下來別回來見我！”
“是！保證完成任務！”
張濤望著身後被炸得慘不忍睹的山坡，心想敵人光炮就有上百門，還裝備了這麼先進的直升機，看來這場仗肯定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