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走到學院大門的時候,迎麵突然開過來一輛暗青色的汽車,醉眼朦朧的趙硯沒有去分辨那是一輛什麼車,一眼掃過,隻感覺價錢應該不低。
恰此時,一名男生迎麵走來,趙硯兩邊嘴角彎成一個大大的弧度,停住腳步,伸手向那男生招了招手,眼睛努力睜開,卻又睜不開,招手的動作也顯得比較緩慢,酒精到底還是麻醉了他。
“什麼事?”
那男生疑惑地走到趙硯近前,距離趙硯有兩步的時候就停住了腳步,沒有再靠近趙硯,醉醺醺的人,總是沒幾個人願意靠近的。
趙硯半睜半閉著眼,醉醺醺地笑了笑,上前一步拉起男生的右手,然後在那男生錯愕的眼神中,將手中已經空了的酒瓶塞到男生的手裏。
不僅如此,趙硯還笑嗬嗬地說:“來!孩子!拿著!這是哥哥送你的禮物!要好好保管哦!哈哈……”
說完,趙硯好像很開心,咧著嘴就哈哈大笑,笑得那男生臉色陰晴不定,這簡直是赤果果的侮辱,但他又確定眼前這人喝醉了,正常人都不願意跟醉鬼較真,但這真的讓他火冒三丈,一個陌生塞給他一隻空啤酒瓶,喊他孩子,還說是哥哥送給他的禮物,要他好好保管,這已經不僅僅是侮辱,還在占他的便宜!
“去尼瑪的!”
男生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隨手就把手裏的啤酒瓶扔了出去,“嘭”一聲,空瓶摔在柏油路上摔碎了,男生狠狠地瞪了趙硯一眼,憤然快步離去。
趙硯臉上的笑容一凝,醉眼中閃過一道凶光,緩緩回頭望向那男生的背影,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使勁搖了搖頭,趙硯正要追上去教訓那男生的時候,忽然好像又想到什麼,不由皺起眉頭仔細想了想,然後疑惑的目光又回頭望向路上那隻摔碎的酒瓶。
“亂扔垃圾!真沒素質!紮到別人的腳怎麼辦?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路旁剛剛停住的暗青色車裏,駕駛座上,荀清看見趙硯搖著頭嘀咕著,居然走過去蹲下來,一片一片地撿起地上的玻璃渣,她明明看見趙硯眼中剛才閃過一道凶光,明明看見他的臉色一下陰了下來。
她幾乎肯定趙硯就要追上那個男生教訓他的時候,荀清卻看見這戲劇化的一幕。
她見過趙硯練拳、練破風九式的場麵,荀清很清楚就算他喝醉了,教訓一個腳步虛浮,明顯沒有練過功夫的青年,也毫無問題。
但他卻在爆發之前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還走過去撿地上的玻璃渣。
難道他還沒有喝醉?
可是如果沒有喝醉的話,剛才又怎麼會將空酒瓶塞到一個陌生人的手裏?難道僅僅是惡作劇?
猶豫了片刻,荀清推開駕駛座的車門,走下車,緩步走到趙硯麵前,探詢的眼神居高臨下看著趙硯,開口道:“同學!需要幫忙嗎?”
“誰呀?”
趙硯抬頭之前先含糊地問了一句,然後才竭力睜著朦朧的醉眼上下打量麵前的女人。
“我是荀清!”
荀清神情平靜,這是她的性格。
“殉情?”
趙硯眼神變得迷惑不解,荀清還沒察覺他話中異樣的時候,趙硯的下一句就出來了:“你為什麼要殉情?為什麼呀?你男人是怎麼死的?你那麼愛他嗎?竟然要為他殉情?”
荀清:“……”
荀清眼神變得愕然,因為她父親的身份,從小到大,還真沒人敢當麵這樣調侃她的名字,後來她進入了官場,就更加沒人敢這麼開她名字的玩笑了。
久而久之,荀清都忘了自己的名字還能這樣曲解。
荀清沉默下來,又仔細看著趙硯的眼神,確定他是真的醉迷糊了,而不是有意調’戲她,她這才重新開口:“是荀子的荀!清澈的清!我說,你需要幫忙嗎?”
“哦……”
趙硯恍然地點點頭,撇撇嘴說:“原來你男人是荀子,你為他殉情!怎麼?這家夥生前對你很好嗎?你這麼舍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