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城老城區依然很舊,古色古香的磚瓦結構的店鋪櫛比鱗次,幾條街道都是如此,這些店鋪至少已經有六七十年的曆史上,看上去很舊,但依然整潔,不是溪城沒有財力改造這裏,而是要保護這裏的古建築、保護這裏的古味。
每年政府都會撥出一些資金對這裏的店鋪進行一些適當的修葺,確保這裏的店鋪都能持續存在下去。
這裏的店鋪現在售賣的,大部分都是與古物有關,準確點說是與藝術品有關,比如木雕、玉石、水晶、翡翠、陶瓷、實木家具等等。
霍氏陶藝店便是這條老街中的一家,不起眼、但也古色古香,前麵是店堂,店堂兩邊和中間都擺著各種陶藝製品,有人偶、有茶壺、茶杯、陶製花盆等等。
店堂後麵是一個小院子,院子後麵還有兩間廂房。
霍書文從店堂後門出來,放輕腳步來到左邊廂房窗邊,透過窗戶玻璃看著廂房裏正在專心做陶藝的女兒,眼神有點疑惑。
再有幾天就是新年了,往年這個時候,女兒都是在家裏幫她媽媽打掃家裏衛生,或者準備年貨,但今年……
霍書文心裏暗歎一聲,這副情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今年暑假的時候,女兒就在這裏折騰了十幾天,做了十幾個陶藝茶杯,最後捧著最漂亮的那隻左看右看,眼睛發亮,滿臉喜悅的笑容。
那時候他就意識到什麼,女兒從小跟他學做陶藝,應該說底子不錯,但很少那麼專心致誌地去一件東西,今年暑假是第一次,那隻最漂亮的茶杯她帶走了,剩餘那些她不要的放在店裏倒是賣了千把塊錢,他估計那隻最漂亮的女兒應該送給一個男孩子了。
當時他和妻子提過幾句,倒是沒有跟女兒說什麼,也沒有製止,畢竟女兒已經長大了,個頭比他和妻子都高了一截,眼看著就要上大學,有一個喜歡的男生、談一次戀愛也很正常,但,他沒想到這次寒假回來她又把自己關在裏麵。
這是第幾天了?第六天還是第七天?
他問過:“小琴!你暑假不是做過一隻茶杯了嗎?怎麼又做?”
當時她說:“去學校的路上不小心碰碎了!”
霍書文當時在女兒眼裏看到一抹遺憾,他沒有多說什麼,心裏也覺得有點遺憾,看樣子女兒和那個男孩子還沒有走到一起,不知道那個男孩子知不知道小琴打算送他一隻親手做的陶藝茶杯,那隻茶杯她可是做了十幾天啊!
做陶藝需要專心致誌,一不留神就前功盡棄,有時候明明各個方麵都做到了最好,但最終成品的時候,卻可能因為一點意外因素而導致一點瑕疵,有瑕疵就不行了!屬於殘次品。
霍書文站在窗外看了一會,女兒一直沒有發現他,一直在專注地做陶杯的胚胎,天這麼冷,雙手盡是濕1漉漉的泥水,她也仿若未覺。
再次暗歎一聲,霍書文微微搖頭,轉身回店堂那邊去了,女兒正在做的事讓他回憶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時候他還在跟師傅學徒,一直很喜歡師傅的獨生女兒,那年她生日將至的時候,他終於鼓起勇氣、下定決心給她做了一隻陶藝小虎,妻子是屬虎的,那隻小虎很可愛,就那樣他們走到了一起,然後結婚有了小琴,也繼承了師傅這家陶藝店。
也許小琴是從我們這兒得到的靈感吧?嗬嗬!
想到這裏,霍書文微微笑了笑,他希望女兒可以成功,如果成功了,就很有意思啊!父女兩代都是用陶藝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許以後的外孫或者外孫女也會這樣?成為家裏的一個傳統倒也不錯!
霍琴琴還在廂房裏專心致誌地做著胚胎,並沒有發現父親剛剛來過,否則的話,以她的性子此時應該臉頰緋紅了。
……
2月14上午,一輛雷翼SUV從南京出發,冒著風雪一路往溪城方向而來,車上的自然是趙硯和範龍。
開車的是趙硯,範龍坐在副駕駛座上,後備箱和車廂後座上放滿了兩人的行李和帶回家的新年禮物。
車裏流淌著旋律優美的鋼琴曲,叮咚悅耳的琴音是那麼的美妙,範龍的身子隨著音樂的節奏微微搖動,胖乎乎的臉上是愜意的笑容,趙硯嘴角也微微上翹,道路很寬很直,幾乎不需要他怎麼費神,雷翼的紫色身影在風雪中呼嘯而過,擋風玻璃外麵的雨刷不停地刷來刷去。
“阿硯!明年我也去學駕駛!等我拿到駕照,你這車可別舍不得給我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