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遠說完這句話,馬上意識到了不妥,他差些忘記了,莫北比妹妹還要小,要說孩子,莫北才是名副其實的孩子。
畢竟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天蕊幾乎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什麼也不會做,可是十九歲的莫北就已經能熬出地道的白粥了。
淩天遠也沒有想到今早天蕊會冒冒失失的來,而且還給了莫北那麼多梗,他這個妹妹就是這樣,快言快語,嘴巴犀利的很。
“我怎麼會跟她計較呢!”莫北低聲說了句,為了掩飾心裏的不愉快,莫北默默地收拾好碗筷,“時間還早些,我去洗碗。”
“不用洗了,一會兒鍾點工就會過來收拾的。”
“沒有幾個碗,很好收拾的。”
莫北執意熬收拾碗筷,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淩天遠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莫北很快就收拾好了碗筷。
“一起去公司好了。”淩天遠問了一句。
“今天還不行,上午有課,下午我還得去咖啡廳和朱姐告別一下,以後上午上課,下午要去公司的話,咖啡廳那邊就沒有時間過去了。”
“嗯,咖啡廳那樣的地方,你本就不應該去的。”淩天遠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莫北懶得回應。
不應該去,說的輕巧,這兩年如果不是朱姐接收自己在咖啡廳打零工掙取零用錢的話,就憑自家那個早點鋪子,給她交學費已經是艱難了,再供上自己的零用錢那簡直太難了。
果然有錢人不會體會窮人生活的艱辛。
“大叔,你把我捎到車站那兒,我自己坐公車去學校就可以了,我希望咱們兩個能夠避嫌,畢竟在公司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倆個的關係。”莫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趾。
她不知道那樣說,淩天遠會不會又不開心。
“怎麼,讓別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對你而言是種恥辱嗎?”淩天遠霸道地問。
莫北聽出了淩天遠的不快,她抬起頭來,幽黑清亮的深眸望向淩天遠,反問道:“難道你認為是件光彩的事兒嗎?”
淩天遠被莫北這麼問,雖然覺著莫北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心裏上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做他的女人,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這個女人居然認為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我昨晚就說過,你認為不光彩的話,我可以和你訂婚的,等明年你一到法定結婚的年齡我們就結婚。”
莫北長舒了一口氣。
訂婚?結婚?
這是她從來就沒想過,也不敢想的。
沒有愛情的婚姻對人來說是摧殘。
“不要和我說訂婚和結婚的事情了,就這樣就好了,做你的情人,還你的債,才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至於以後,誰也無法料到,但至少我們不會在一起走下去的,因為我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莫北聳聳肩,說的有些傷感,不知道為什麼眼睛裏滿是水霧。
她不乞求自己會嫁入豪門,做個名副其實的豪門闊太。
她隻知道淩天遠對他們家有恩,這個恩情她還了就好。
從小她都不願意欠人的。
莫北的話讓淩天遠有些許不快,原來這丫頭跟自己在一起至現在都是為了還債!
“那也好,單純的錢和身體的交易再簡單不過,求之不得!”淩天遠順著莫北的話冷冷地回應。
莫北發現淩天遠再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的心莫名地痛。
他就是這樣,一句話能把人打入十八層地獄。
莫北牽強地笑了笑,笑的連自己都覺著有些慘淡,她故作輕鬆,“既然你也認同,那最好不過。”
“那走吧!”淩天遠甩下一句話,出了門。
莫北怏怏地跟在他身後。
連他高大的背影裏也透著冷漠。
悶聲不響坐在車上,空氣裏又被濃濃的陰鬱氣息所籠罩。
淩天遠的臉陰沉的厲害。
連莫北也實在搞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明明開始是快樂的,可是老是因為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弄的不歡而散,幾乎每次都這樣。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還是淩天遠的問題。
這樣的境遇讓莫北更加覺著,兩個人之間的隔閡真的太大了。
路過汽車站,莫北說了聲:“這兒有通往學校的班車,我在這裏下了便好。”
車快速地停下來。
淩天遠幾乎沒有說一句話,他的臉上一點感情色彩也沒有。
莫北望著他,翕張著嘴巴,想說句再見的話,可淩天遠目不斜視,莫北悻悻地下了車。
車又從她麵前疾馳而過。
和他的人一樣,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