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撫著媽媽的手,豆大的淚珠滾落。
莫楚山站在病床前,心裏自然不是滋味,作為一家之主,他對這個家從來沒有盡到一個男人該有的責任,就全全靠著妻子,現在妻子病了,他突然發現,天要塌了。
該是怎麼辦?
媽媽醒了過來。
卻是看到莫北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在哭。
“北北,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回來了?”媽媽氣若遊絲,帶著剛剛蘇醒過來的虛弱。
“媽媽,你醒了!”莫北強撐著擦了擦眼淚。
“是不是媽媽的病比較嚴重啊?”媽媽問。
“不,不是的,媽媽就是普通的傷寒而已,醫生說隻要好好配合治療就可以了。”莫北安慰著。
“是啊,沁玉,就是小病而已,不要那麼擔心。”爸爸也配合著莫北。
媽媽蒼白的嘴角溢出一絲無力的笑容。
“你們父子倆最不善於撒謊了,我的病我自己明白,一定是很重很重的吧,要是普通的風寒,還需要這麼勞師動眾地治療嗎?你們不要騙我了。”媽媽翕張著嘴唇有氣無力地說著。
“沁玉,你多心了,真是小病而已。”莫楚山說的底氣不足。
“楚山,你聽我說,要是我得的就不治之症,得的是那種,那種需要花很多很多錢的病,就直接放棄,不要因為我拖垮了整個家,北北大學還沒有畢業,她需要花錢的地方還很多……”
“媽媽,媽媽,你別說了,別說了,好不好,都說了,你沒事的,沒事的!”莫北的心從來沒有如此痛苦過。
她一定要救媽媽的,一定不惜一切代價。
有什麼都不能有病,沒什麼不能沒錢。
媽媽的病讓莫北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僅僅這次住院檢查,和媽媽接下來幾天的透析,一萬塊就風卷殘雲般的沒了。
莫楚山傷透了腦筋。
賣房的告示已經貼了出去了。
可是一個小院子,在地皮本就不怎麼值錢的邊陲小鎮子上,價錢低的可憐,即便是如此,也是看的人多,真正要買的幾乎沒有。
莫北在醫院伺候著媽媽,爸爸則絞盡腦汁想著辦法。
可天不遂人願。
賣了幾天,房子沒沒賣出去,早點鋪子也沒有人轉。
莫楚山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活壓力。
晚上趁著媽媽睡著了,莫北出了病房。
爸爸正茫然地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眼神空洞無助。
莫北坐在了爸爸跟前。
“爸,是不是籌不到錢?”
爸爸埋下了頭。
莫北看到了他斑白的雙鬢。
“房子不好賣,即便是賣了,離你媽媽換腎的錢還有好大一截兒距離,換腎後的後續費用也會是不小的一筆開支,咱們家賴以生存的鋪子要是沒了,這以後的生活也是個事兒……”爸爸幽幽地歎著氣。
莫北心痛極了。
“你姥姥家,舅舅家,大姨家爸都去借過錢了,他們也不容易,沒有借到幾個錢,你姥姥年紀大了,爸不想讓她知道你媽媽得重病的事兒。”爸爸很是無奈。
莫北知道爸爸雖然懦弱,雖然每天無所事事,但是他從來不願意隨便向人張嘴借錢,這次為了媽媽的病,爸爸也是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