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們為何都不喜歡住在後院?”
下人笑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他哪敢說幾位少爺是不耐煩二太太教導他們,加上二老爺縱容,就搬到前院來了。
陽陽沒再問他,因為他已經到了落君院門口,推開門進去,就對上了坐在台階上的天天。
天天眼睛一紅,委屈的看著哥哥。
陽陽心中又酸又澀,卻又好笑,揮手對下人們道:“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陽陽回身關上院門,上前摸了摸天天的腦袋,好笑道:“都這麼大了,還是這麼愛哭。”
天天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淚,“你也不知道回家看看,邊關離京城又不是十分的遠,你不知道娘親有多想你,有好幾次都精神恍惚的衝我叫你的名字。”
陽陽的身子一僵,扯了笑道:“這不是軍務繁忙嗎?”
“你就扯謊吧,看回頭父親上京來抽不抽你。”
“父親要上京?”
天天點頭,“他們離京城也不遠,父親才帶了母親和朗朗暖暖出門遊玩,聽說你打勝仗回京肯定是要到京城來看看的。”
“朗朗和暖暖長大了吧?他們可還聽話?”
天天撇撇嘴,“聽話才怪,父親和母親常帶著他們往外跑,把心都玩野了,淘氣得不得了,特別是妹妹,”說到這裏,天天憂愁的一歎,“她本來就夠潑辣的了,偏父親還寵著她,現在除了母親,再沒人能降服住她,以後也不知道誰敢娶她。”
陽陽就哼了一聲,“我的妹妹多的是人求娶。”
兄弟倆就並排坐在台階上,說著這幾年的事,漸漸夜深,陽陽見露重,就起身拉他道:“走吧,進屋去說,外麵霧氣重了。”
兄弟兩並排躺在床上,天天問他,“哥哥,你還會走嗎?”
“自然是要走的,我還這麼年輕,這次是回京受封獻俘,回頭還要回去鎮守邊關的。”
“你現在接任五叔祖的職位了?”
“還不算,五叔祖是正一品的大將軍,我現在才是從二品,差得遠呢。”
“那賴旭怎麼辦?”
“那小子現在還在軍中曆練,回來之前我和他談過,五叔祖有心讓他換個地方,你放心好了,五叔祖受寵,賴旭本事也不弱。”
“哥哥,我還隻是舉人呢。”太太有些沮喪的道。
陽陽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你才多大?現在就是舉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嫉妒你呢。”
“可你隻比我大三歲,就已經是從二品了。”天天隻要想到這個就好灰心,覺得自己和哥哥的差距真是太大了,小的時候還能跟在哥哥屁股後麵跑,現在卻是連飛都跟不上了。
陽陽聽了天天小聲的抱怨,忍不住哈哈笑起來,道:“我去參軍就是為了保護你和弟弟妹妹們的,要是還叫你追上,那我怎麼保護你們?”陽陽眼裏滿是自得,“天天很厲害,以後會追上哥哥的,甚至成就比哥哥還要大。”
“真的?”天天不相信的問道。
陽陽點頭,似有些悵惘,“天天,你將是文官,而哥哥是武官。”
天天抓住他的手,“娘親說,文武並沒有所謂的貴賤,那都是文武之間鬥爭自己弄出來的東西。”
陽陽笑道:“我知道,我也不會妄自菲薄,隻是告訴你,你以後的成就不下於哥哥而已。”
天天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從此後,在哥哥的注視下,他再也不會急躁的前進,宦海升沉,當幾次升降他到達最高點時,再回過頭來看這段走過的路程,他才知道,哥哥留給他的鼓勵有多麼的重要。
要讓天天說生命中最重要的是誰,那非哥哥莫屬。
父母寵他愛他也教育他,但他們更多的是他自己選擇,而哥哥,卻為他指明了道路,並且作為他最可靠的後背替他擋掉風雨。
小的時候,哥哥雖然嫌棄他,但還是會牽著他的手帶他出去玩,要是有人敢笑他或欺負他,必定會被揍。
再長大些,兄弟倆的感情更好,哥哥雖然依舊會嫌棄他,卻慢慢的教會他強勢。
再後來,哥哥會給他做後盾,讓他做他想做的事,天天是有些任性的,他知道,父親和母親已經有些累了,對他們幾個兒女雖有關懷,但於前程上更多是放任他們的發展,而真正幫著他們選擇並支撐他們的卻是青年成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