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結成聯盟的北部部落中有五個部落互相攻擊,指責對方攻殺本部族的將領,盟約被撕毀,賴五趁此機會率軍攻擊聯盟軍,聯盟軍大敗,不得不退去。
藏身於聯盟軍中的陽陽跟著奔逃的聯盟軍散於山林中,見附近沒人了,才撕開偽裝,癱倒在地上。
“還活了幾人?”陽陽幹啞著聲音問道。
“隻活出來六個,還有兩個走散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安然爬起來,艱難的去拉陽陽,“快起來,我們得趕緊走,不然叫北蠻們發現,我們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陽陽努力了一下,卻再也使不出力氣,其他幾人也也累癱了,同樣躺倒在地上,道:“安然,你給我們弄些樹枝野草蓋起來,就當我們死了吧。”
“呸,都逃到這地步了,跑來這裏說死,那還不如死在戰場上呢,趕緊起來,咱們得回去看看城池怎麼樣了。”
陽陽又賴了一刻鍾,力氣稍微恢複了些,這才爬起來和大家一起扶著肩往回走,路上盡量避開了聯盟軍撤退的路線。
等到一行六人趕回到城門口,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城樓上的人看見他們馬上稟報了下麵的人。
下麵有人出城迎接,看到李旭陽,頓時大喜,“李旭陽,好小子,你還活著?”
李旭陽扯了一下嘴角,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
本來互相扶著的幾人連著倒在了地上。
等到陽陽睜開眼睛,就看到賴旭正滿眼通紅的坐在他的床邊,陽陽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對上的還是賴旭紅腫的眼睛,抬腳就軟趴趴的搭在他身上,懶洋洋的道:“行了,哭什麼,我又沒死。”
賴旭眼睛更紅了,“可我爹要死了。”
陽陽嚇得跳起來,“你說什麼?”
賴旭哭道:“我爹領兵衝鋒,受了重傷,偏他還不肯下前線,現在已經昏迷不醒,大夫說非常凶險。”
陽陽就一腳把他踹到地上,“那你在我床前哭什麼?還不快去守著大將軍?”
賴旭幹脆賴在地上,“我爹讓我守著你,說邊關軍先交由你來統領,叫大家聽你布防安排,如今全軍都知道是你帶著人混進了敵營中引起他們的混亂的,算是立了頭功。”
陽陽一愣,“就算是這樣,論資曆也輪不到我啊。”
賴旭神情低落的道:“你不知道,幾位將軍叔叔不是已經戰死,就是受了重傷,還能站著的都不適合做統帥,並不能顧全大局和服眾,我爹說我資曆尚淺,擔當不了這個大任,在皇上派人來接管之前都要由你來統領,我爹下命令的時候大家都在,是我爹讓我過來親自守著你的。”
陽陽心中一時複雜無比,賴旭紅通著眼睛抬頭看他,“我不知道你與我父親發生了什麼事,這幾年我看在眼中,你待他並不如在京城中親近,而我父親似乎對你心中有愧,額多方縱容你,如今大難,你別怪我爹把如此重任放在你身上。”
說完,眼巴巴的看著陽陽,本來還想磕個頭,可自己一直以長輩的身份自居,此時根本跪不起來。
陽陽扯了一個笑容,“五叔祖是成全我,我怎會怪他?”這一直是他所求和等待中的機遇,賴五終於成全他,他又怎麼會怪他?
賴旭見陽陽終於肯稱呼父親為五叔祖,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賴旭爬起來,從爐子上倒了一碗白粥,道:“你喝碗白粥吧,然後去看看軍中的將領。”
陽陽接過碗,道:“還是先去看看大將軍吧。”
賴五平躺在床上,胸前裹著白布,臉色煞白,緊閉著雙眼,胸口還滲著絲絲血跡,軍醫歎氣道:“將軍的傷太過凶險,加上未得到及時的處理,失血過多,隻怕挺不過去啊。”
陽陽握緊了拳頭,“將全城最好的大夫找來。”
軍醫歎息一聲,見帳中隻有李旭陽和賴旭在,就低聲道:“若是有好藥吊著,說不定能緩一口氣,隻是,就算此時將人救回來,日後也是不能上戰場了,甚至於壽命上也有礙。”
李旭陽和賴旭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要什麼好藥?”
軍醫沉聲道:“最次也得是五百年上的參片,先將大將軍的命吊住,才好施展開手段救他……”像此時,大將軍就如同一張千瘡百孔的紙,雖可以補上,卻怕一碰就會全部碎裂,所以隻能先用膠水將這張紙固定住,才好慢慢的補起來。
但補的就是補的,依然有不少的弊端,須得小心再小心。
賴旭發起愁來,“要說百年的人參我倒是有,是母親之前為我和父親準備的,可五百年上的,就算是那些世家也未必舍得拿出來,我上哪兒找去?”
“我有。”李旭陽跑回自己的大帳,翻箱倒櫃一番,總是從最底端翻出一個盒子來,賴旭目光炯炯的看著它。
李旭陽自得道:“這是我爹托人給我送來的,每次我都拿著一片在身上救命。”說著打開盒子,隻見裏麵的人參已經被切了好幾片,並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