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太向安知府要張君堂的三個小廝,安知府回絕了,道:“張太太,這件案子若是要立案,那這三人都是人證,所以我不能給你。”
張太太臉色有些難看,“李家要立案?”
“李家要不要立案我還不知道,不過我倒想問張太太一聲,你們是否想要立案?”
張太太沉默,她來錢塘之前已經拿定了主意要將李家告到底,可見了蘇木蘭之後卻希望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昨天看兒子那樣子,顯然還有所隱瞞,她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安知府起身道:“太太不如回去與張公子商議一番,拿定了主意再說。”
張太太問,“難道我們不追究,李家就不立案了?”
“蘇夫人應該是想息事寧人的,畢竟此事的影響並不好,張太太還不知道吧,蘇夫人的次子讀書是一等一的好,去年若不是李相公攔著不讓李旭天參加府試,我們府城就要有一個十歲的秀才公了。”
張太太神色更沉,起身道:“我回去與我兒商議一番。”
張君堂不同意,喊道:“這事絕對不能這麼算了,娘,你去把山茶他們拿回來,”想到監牢那事安知府他們全都知道了,張君堂有些陰鬱,“他要是不給就叫爹和大伯彈劾他,我是在錢塘出事的,就是他的責任,就是他的錯。”
張太太皺眉,“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別得罪了安知府。”
雖然她也覺得是安知府治下不嚴才讓兒子被人打的,但兒子有把柄在他手中,能不得罪安知府還是別得罪他的好。
張君堂頓時有苦說不出。
張太太見他這樣更覺得他有事瞞著自己,就逼問道:“我是你母親,有什麼話不能與我說的?除了李旭陽打你的事,到底還出了何事?”
張君堂不語。
張太太一連逼問了好幾天卻什麼都得不到,她也就不再問了,隻想趕緊讓兒子恢複得快些,然後回家。
到那時再對付李家不遲。
半個月過去,張君堂的手腳漸漸能活動一些,他盯著屋裏進出的丫頭看,每一個都如芒在背,就好比被毒蛇盯上一樣。
沒幾天就有人求到唐夫人跟前,希望能夠調離別院。
唐夫人緊張起來,問道:“你們為何想要離開別院?”自從張君堂有那變態的愛好後,唐夫人都很注意讓別院的下人離他遠一些。
丫頭們自然說不上來,那隻是一種感覺。
唐夫人想了想,還是給別院那邊換了一批下人,讓她們小心一些,出入不要單獨一人。
這樣的異狀張太太很快反應過來,沉吟片刻,就去找兒子道:“你的傷也好多了,娘在錢塘買個別院,咱們搬過去如何?”
“是不是唐夫人說了什麼?”張君堂敏感道:“是了,這幾天丫頭連我的房門都不太敢進了……娘,你給我買個漂亮丫頭來吧。”
“胡鬧,”張太太怒道:“你現在都這樣了,還想著那種事。”
張君堂突然發怒,“我要丫頭,去給我找個丫頭來,去啊!”
張太太嚇了一跳,她看著喜怒不定的兒子,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覺。
當天晚上張太太就發了瘋一般的衝進安府,扯著唐夫人道:“山茶他們在哪裏?給我把他們交出來。”
唐嬤嬤上前推開張太太,喊道:“張太太這是想幹什麼?山茶他們是人證,被押起來了,之前我家老爺不是與你們說過了嗎?”
“呸,什麼人證,分明是你們想要包庇李旭陽所以才不讓我見他們的,他們是我家的奴才,你把他們交出來,交出來。”
唐夫人甩袖道:“山茶不在我這裏,張太太想見就等我家老爺回來再說吧。”
唐夫人讓人攔住張太太,轉身出去,對唐嬤嬤道:“快派人去將老爺叫回來,再去別院問問,今天出什麼事了。”
壓根不用唐夫人去問,一個老嬤嬤帶著一個渾身發抖的丫頭很快從別院趕過來,跪在地上低聲稟報道:“夫人,張家公子不行了。”
唐夫人瞪大了眼睛,“他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不行了?”
老嬤嬤臉紅道:“不是那個不行,是……不舉了。”
唐夫人愕然,老嬤嬤卻好似打開了一個口子,連珠炮似的道:“今兒吃過午飯張太太就帶了一個丫頭進張公子的房間,一個下午都沒出來,後來張太太就麵色鐵青的出門了,老奴看那丫頭被關在偏房裏就偷偷的把人帶出來了,這才知道的……”
唐夫人低頭去看跪在地上的丫頭,老嬤嬤忙道:“夫人,這是我們府上才買來兩年的丫頭,剛被調到別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