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方濤在旁邊,嚇得又是一個哆嗦。
孫長鳴不會跟達烏德討價還價,達烏德必死!他老老實實交代,孫大人給他一個痛快,還有轉世投胎的機會;他不老實孫大人就直接讓他魂飛魄散!
這種人助紂為虐,幫著紅夷種殘害大吳子民罪不可恕,憑什麼你老實交代就能減輕罪過饒你一死?
如果沒有拷問魂魄的手段,孫大人或許會妥協,但既然能夠直接從魂魄中得到答桉,就不必跟這種人間垃圾多說半個字。
但是得到的情報卻並不樂觀,那三個紅夷種失蹤了!
他們的境界比達烏德高,離開的時候達烏德毫無察覺。並且他們帶走了這一次交易的四千人口。
紅夷種有一種秘術,可以將活人封印為一枚枚隻有手指大小的人偶,存入類似儲物錦囊的空間中,帶走數千人輕而易舉。
但毫無疑問這種秘術有著巨大的傷害,並且封印其中,如同關押在無盡的黑牢中,痛苦可想而知!
孫長鳴再次看向了夏方濤:“你知道些什麼?”
夏方濤咽了一下口水,很明智的不敢討價還價:“我全都告訴大人。”他甚至都不敢多問一句您究竟是誰。
夏方濤將他知曉的和南尼國商隊有關的情報全都說了出來,大都是孫長鳴已經知道的,但有幾個細節是達烏德也不了解的。
“紅夷種來來回回其實一共也隻有九人,他們的商隊很多,負責人口販賣的一共有八隻,但跟著這些商隊的隻有九個紅夷種。”
“我知道其中一個在喬城內,養了個小相公。”
萬錢來愣了一下後,哈地笑了:“養了個什麼?”
“養了個相公,男的——您沒聽錯,細皮嫩肉的我見猶憐。他們這九個紅夷種,每年都要往咱們這跑好幾趟,每次都在喬城停留十來天。他看上園子裏一個戲子,就幹脆包了下來。”
水靈華暗啐了一口,沐青墨卻聽得迷湖:那紅夷種是個女的?
孫長鳴譏諷夏方濤:“這種情報你倒是掌握得很齊全。”夏方濤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畢竟是喬城千戶,這喬城一畝三分地上,沒什麼事情能瞞過我。”
孫長鳴道:“帶路。”
“是。”夏方濤立刻答應,萬錢來收了漁網,可是卻有一根魚鉤掛在他的鼻子上,他哀求道:“閣下就不必如此了吧,你們這麼多第五大境,我哪裏敢跑?”
萬錢來瞪眼就是一腳:“快帶路,少囉嗦!”
夏方濤可憐兮兮的走過了喬城的街街巷巷,這一路上許多喬城的頭麵人物,從馬車中、街邊店鋪窗戶中,看到了喬城的頭麵人物之一夏方濤、狼狽不看的被人釣著前方帶路,一個個臉色大變,暗忖這都是什麼奢遮人物,把東獄鎮撫司的千戶,趕狗一樣的驅趕著……
夏方濤顏麵掃地且不說,城外大營當中,在夏方濤從衙門裏殺出去的時候,也收到了消息。營中的守備將軍立刻點齊了八百親兵,披掛整齊氣勢洶洶的殺進城去,要給夏方濤撐腰,主要是有好處本官也要分一杯羹。
城門本就是守備將軍掌管,八百精銳順利進城,一路橫衝直撞無人敢阻攔,等他們遠遠看到了夏方濤,守備將軍猛地一拉戰馬:不對勁!
快撤——
八百親兵果然是精銳,灰溜溜的就從周圍的街道小巷,化整為零潰散了去。守備將軍調轉馬頭轉身就走,全當沒有看見夏方濤。第四大境的千戶啊,就這麼被人驅趕著在前麵領路,而且夏方濤身上沒什麼傷痕,顯然是毫無還手之力就被人家捉了。
自己跟夏方濤修為相當,就算是帶著八百親兵可以組成軍陣,他也沒把握把夏方濤救出來。既然如此,死道友不死貧道吧。
孫長鳴當然注意到了那一隻軍隊,但是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追查那些紅夷種,孫大人不欲節外生枝,暫時放過這些人。
夏方濤將他們帶到了城東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裏麵隻有五戶人家,夏方濤道:“那個小相公住在最裏麵一戶。 ”他仍舊帶路,大家走進去,到了門口張春發臉色一變,道:“大人,有血腥味!”
孫長鳴遺憾:“來晚了。”
沐青墨仍舊一馬當先,踹門衝了進去,裏麵十分安靜,一個柔柔弱弱穿著華彩錦衣的男子,麵朝下倒在了正房門檻上,頭頂上一個雞蛋大小的血窟窿,紅白之物流了滿地。
另外有一個護院,一對老仆夫妻被殺死在院子其他地方。
孫長鳴瞥了夏方濤:“紅夷種悄然潛入喬城,殺了他的相好,這事情夏大人怎麼不知道呢?”
夏方濤啞口無言。
眾人憤滿,又感覺挫敗,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斷了。可是孫大人卻並不氣餒,道:“至少證明咱們追查的方向沒有錯。其一可以證明那幾個紅夷種和達烏德商隊分開之後,還是來了喬城。
其二,紅夷種殺人滅口,意圖斬斷他在大吳朝境內的一切線索,說明它們已經做好準備,以後再也不會踏入我朝,也就從側麵證明了他們心虛,肯定是犯下了滔天罪惡,長陵府的魔潮,必定和他們有關!”
沐青墨用力一揮粉拳:“大人分析得對!本來還以為一無所獲,讓人灰心喪氣,但讓大人這麼一說,就覺得咱們幹的還不錯。”
萬錢來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問道:“可是現在到底應該怎麼繼續追查紅夷種?”
“……”沐青墨又卡住了,但她忽然聰慧了一次,滿懷期待望向孫長鳴:“大人一定有辦法的!”
這次輪到萬錢來不知說什麼好了。
孫長鳴沒有說話,取了一枚聯絡靈符來:“阿羽,龍皇堂的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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