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層的靈蟲數量和實力都是大大增加,而且這一層非常奇特,分明已經沒有陽光照射進來,可是虛空中卻與一些瑩瑩的綠光閃爍,甚至一些葉片寬闊的植物,也能放出幽光來。
張春發提醒大家道:“到了這裏務必小心,我聽說這裏的光芒,對人類修士有一定的迷惑效果,讓人反應遲緩,反倒是很適合那些蟲子。”
這說法讓一些膽小的修子不由自主的朝著孫長鳴身邊湊了湊,想要尋求保護。走不多遠,忽然有人一聲驚呼:“你們看!”
大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側方密密麻麻的一片苔蘚,生的宛如鋸齒一般,當中有大片破碎的屍體,鮮血淋漓到處都是,苔蘚的根部隱約可見一些埋進去的人類手腳!
張春發觀察了一下,沉聲道:“應該是剛死不久。”
正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了神術的爆鳴聲,伴隨著幾道叱喝。孫長鳴立刻加快腳步,眾人緊隨其後,穿過半裏多的植被,前方一片密密麻麻胡須一般的長草,正如同水浪一般的不斷翻滾湧動。
有一具屍體正在這“水浪”上飄來蕩去!
長草頂端亮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原本是淡綠色,但是屍體“漂”過來之後,那些長草就瘋狂的刺進屍體中,等屍體飄過去,那些淡綠色的光芒就變成了血紅!
這樣來回幾個飄蕩之後,屍體縮小了幾圈,變成了幹屍。
胡須長草汪洋的旁邊,有三名修子被一隻古怪的蟲子包圍,十幾道七八丈長、竹節一般的細長尖銳蟲足,從四麵八方朝他們刺去。
三名修子也是年輕一代的翹楚,三人聯手結成了一套陣法,在他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上,凝聚出了四象靈尊守護。
長矛一般的蟲足刺下來,必有一具靈尊中飛出一枚靈光烙印,擋在了蟲足前,兩相碰撞發出嘣的一聲,靈光烙印炸的流螢飛濺,蟲足也被彈飛出去。
但是三人拚盡全力也隻能勉強自保,那蟲子卻遊刃有餘,本體還在地麵下潛藏著,隻是將長長的蟲足伸出來,並且這些蟲足上,時不時地附加一道神通!
一根蟲足上忽然蒙上了一層明亮的金色,對於任何防禦的穿透力驟然增強,一枚靈光烙印的崩炸並未能阻止,蟲足險些就刺進了其中一名修子的眼睛裏,好在另外一具靈尊守護飛出來第二枚靈光烙印,才將其擋了出去。
還有的蟲足會忽然變得沉重起來,落在靈光烙印上就驟然放出三層震波,四象靈尊陣法保護之下的三人,也被震波幹擾的錯亂,險些維持不住陣法。
好在是這些強悍的神通,那蟲子也不能隨意發出,施展一次之後要間隔很長時間,否則三人也早就成了長草水浪上漂浮的屍體,等不到孫長鳴到來。
張春發瞪眼咋舌:“這是什麼蟲子,好生厲害,怕不得有四階了……”
一直很低調不言不語的孟河北,看到那三人之後,忽然使了神術,一步就跨過幾十丈的距離,出現在那蟲子旁邊,從腰後擎出一柄看似普普通通的劈柴斧子,轟然劈向一根長長的蟲足。
斧刃下麵哢嚓一聲迸射出一道暗紅色的雷電!
張春發也嚇了一跳:“這家夥第五大境?!”現場隻有孫長鳴能夠看穿孟河北的修為。
那蟲子似乎也曉得厲害,地麵忽然裂開無數裂痕,從其中伸出更多竹節蟲足,十幾根扭成更大的一道,鞭子一樣抽打下來,跟孟河北硬拚了一下。
雷電崩炸,蟲足四散後退,孟河北紋絲不動,但是其他的蟲足緊跟著又抽打過來,孟河北沉著應對,口中對那三人說道:“穀氏兄弟,七年前你們在秋霜山獵獸,隻帶走了了一頭三階妖獸,另外還有兩頭二階你們看不上隨意丟棄了,最後被我撿到,那年冬天這兩頭二階妖獸助我闖過了修行路上重要一關。
雖然你們無意施恩,但我卻承了好處,這番救你們脫困,便是報答了當日的恩情!”
他說話間,把砍柴斧一圈,竟是將攻擊穀氏兄弟的那些蟲足也全都接了過來,一個人對抗近百隻蟲足!
穀氏兄弟三人狼狽退了回來,不由感慨:“此事我們兄弟毫不知情,卻不想今日竟救了我們兄弟一命。寒門散修中,原來也有此等傲骨義氣的英雄!”
他們又看到了孫長鳴,連忙過來見禮,第一關考核的時候,也是孫長鳴把他們從短命穀裏拖出來的。
孟河北一人一斧獨戰那古怪的蟲子,竟然是殺得雷霆連連、靈氣如狂風鼓蕩,隱隱還占據了上風,那蟲子隻有凝聚了神通,才能偶有反擊。
孫長鳴背著手,看得連連點頭,然後說道:“好了,你的人情也還了,不要耽擱時間。”他一抬手,那近百道竹節蟲足忽的就偃旗息鼓的沉落下去,全部縮回了地下,然後在遠處的地麵上鼓起來一個土包,從裏麵鑽出來一隻枯樹枝一樣的巨大蟲子,孫長鳴把瓦罐一落,將它收了進去。
孟河北正高高舉起砍柴斧,凝聚了一道雷電,對手卻沒了……
他默默地低下了頭,收起了斧頭,臉上萬古不變的冰冷差點沒繃住:我的對手呢?這麼輕鬆?就收走了?你……不禮貌吧!
但是他沒有多說一個字,不必去說。孟河北有信心戰勝這隻蟲子,但也需要至少三十個回合,可是這樣一個勁敵,在人家手裏無比乖巧——怎可對這樣的孫大人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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