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請年大夫與禦醫們前去的,不知有何問題嗎?”澹台卿嵐墨眸彎了彎,舉步走近秦歌,見秦歌終於注意到他身上,便行禮一揖,唇畔生花,道:“卿嵐見過母妃。”
秦歌狹長的鳳目牢牢盯於澹台卿嵐,若有所思。澹台卿嵐並末起身,僅是抬眸,鎮定如初地直視她那一張醜陋的麵容。
就在澹台卿嵐以為秦歌會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她雙手後負,挺拔著身軀與他錯身而過,步入中庭而去。
澹台卿嵐青絲拂動,一雙極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揚起,生出幾分錯愕,暗道,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直視他後可以視他若無物,真是與眾不同的一個人,是怨他自做主張替那些夫人治傷嗎?
而秦歌在經過他身邊時,鼻翼再次吸入一絲淡雅的梅香,心中了悟,原來是他靛香。
他自報卿嵐,秦歌便知道他的身份了,康婧王的二子,現任正二品的內閣學士,並無要職在身,不過因為曾是太子的陪讀身份,經常出入皇宮,地位倒也是舉足輕重。
“王妃?”侍衛哪裏安心讓她離去,王爺的事情還沒有交待清楚。
秦歌即將踏出院子的腳步緩了一步,她沒有回頭,隻是聲音字字譏諷,響如重捶:“堂堂神醫與禦醫自甘下賤,舍下一國尊貴的王爺,卻以治療妾侍為優先,本王妃耗盡了心力替王爺趨毒,難道如此重要的的診斷結果,還要從我這個外行人口中說出嗎?”
此話一出,侍衛們臉色大變,而澹台卿嵐眸光一閃再無笑意,他認真地盯著秦歌。她竟有如此心計,詭辯的口才,一句話不僅責罵了神醫他們的失職與輕賤自辱,順便暗斥了他分不清輕重急緩,尊卑貴重。
畢竟在玖蘭皇朝,妾侍姬寵的身份根本就放不上台麵,就算快要病死了,也比不上一朝王爺打一個噴嚏嚴重。
如果王爺有任何問題,也與她無關,畢竟她隻負責解毒,並不是身兼大夫,不能保證解毒後的生命安危,而原來受命而來的禦醫們,卻玩忽職守去治療那些身份低賤的妾侍,如果論罪,其罪當斬。
但是話又說回來,那些妾侍並不低賤,其父都是於朝中擁有一官要職,再加上禦醫們覺得那鳩毒他們確實無能為力,如今王妃能一力攬過,他們自然能避則避,無論成功與否,反正無他們什麼事了,還不如趁機救救王爺的寵姬們,希望王爺醒來能夠將功補過。
而年大夫則害怕麵對秦歌接下來質問,便也一並遁了去,沒有思考太多,不知道為何,他自信秦歌是有把握救王爺的。
所以事情一番錯上加錯,便將一切把柄落於秦歌手中了,她側眸看向澹台卿嵐,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膺般的眼神。
“二公子,你可知道今日的事情傳出來,僅是謀權弑父四個字,便能讓你從此名聲掃地!”
是的,如果硬要論罪,澹台卿嵐擅作主張調開那些禦醫,如果康婧王有任何的損傷,他便擁有了弑父之名,而禦醫們聽從他的命令,診治那些以王妃之名,懲罰的小妾們,便是子謀父權,亂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