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澹台皇祁怒目一怔,頓時麵如漆黑,怒發衝冠,黑袍一揮,將桌麵的茶具拂摔在地麵,再次被秦歌激憤得噴出了一口黑血。
那些個姬妾原來淒厲的尖叫啞然而止,全身驚悚了一下,傻滯著一張血臉看著澹台皇祁。
一貫冷靜,高高在上的澹台皇祁是第一次被人氣得失去的理智,要說秦歌也算是幸運,偏偏闖上他最脆弱的時刻來雪上加霜。
看著這個輕易將府中女人們玩弄於鼓掌之中的男人,即使再有權勢與智謀也僅是一個男人罷了,一直表情談得上是平和的秦歌首次眼神犀利地沉了下來,就像千軍萬馬壓境而來,那暴冽的氣勢竟比澹台皇祁更沉重三分。
“澹台皇祁,你縱妾滅妻,堂堂王府,主不主,仆不仆,妻賤不如美妾,如此分不清尊卑禮數的人,放眼整個玖蘭皇朝裏,就數你最沒有立場與本王妃談身份!”秦歌的聲音帶著稚嫩,但字字鏗鏘有力,似夾刀帶槍地刺向所有人,沒有半絲留情的絕對!
澹台皇祁一僵,年大夫也微眯雙眼,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弱質少女,她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所有人的麵,如此喝叱與質問王爺?
“王妃,凡事講一個證據,雖然方才眾姐妹是有些無禮言辭,不過那也是因為擔憂王爺,你難道這麼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了嗎?”一直罷身事外的二夫人淡素若菊地步近康婧王,雖然她亦一直看不慣這些院中的女人,隻是此刻她必須站出來維護整個康婧王府的聲譽。
二夫人漆黑的長發高高盤成雲髻,黛眉畫得淡淡,一雙秋水目略含深意,方才她一直在旁看戲,心中對秦歌可謂是又震驚又敬佩,敢如此狂傲當著王爺打他的女人,放眼整個玖蘭皇朝也就她做得出來了。
秦歌從入廳後便縱觀全局,自然注意到這個二夫人,聽聞她是澹台皇祁最寵信的一個姬妾,並允許她育有一子,如今一看,倒比地上的女人們有趣些,不過也僅是如此罷了。
五指微張,一把甩開猙獰瞪著她的慕容芷,踩在腳下,這下她連尖叫的聲音都停歇了。然後慵懶地掃視一周。
“無禮言辭?二夫人果然懂得避重就輕,要說本王妃的容量可比你想像之中還要大。”秦歌的聲音很平靜,然而眾人卻覺得這種平靜更像是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更加讓人驚心動魄。
二夫人微微蹙眉不解,而澹台皇祁神情則隱而不發,目光像是一隻黑豹盯住獵物般專注。他不知道,現在他的身心全部都被眼前這個人牢牢抓住了,探究著她的目的與行為。
秦歌眸光清洌無波,當著眾人疑惑的眼神中,轉過身便扯滑下身上的衣襟,頓時那稚嫩幹瘦的背部在他們麵前。
廳中人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呆住了。細一看,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那瘦骨嶙峋的背脊上傷痕累累,青紫遍布,慘不忍睹!
下人們與禦醫們倒抽一口冷氣,隨即飛快地撇開眼睛,非禮勿視。而那些夫人們瞠大眼珠子,目光閃爍,隻覺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極力避開秦歌高曠無垠,卻凝聚成針的眼神。
年大夫皺了皺眉,他是何等醫術,僅一眼便辨認出那是長期受虐造成的。他不忍地撇開臉,澹台皇祁瞳孔一窒,秦朝麵色煞白,隻是秋嬤嬤是咬牙切齒,通紅的雙瞳全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