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修看到一個眼熟的戴著粉紅蝴蝶結發卡的小姑娘,上次開家長會的時候,就和她家的媽媽鄰座的,印象比較深,是噸噸的同學,“小同學,你有沒有看到陳秋陽啊?”秋陽是爸爸給起的名字,噸噸這一輩排“秋”,正好他又是秋天生的,爸爸就說,秋天什麼都好,最好的是太陽,不冷不熱,照得人舒坦。
小姑娘轉頭看到他,眼睛一亮,拍著巴掌笑道:“啊,我認識你,你是陳秋陽長得很帥的爸爸。”
以噸噸這個年紀,他的同學父母大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再晚點要孩子的,四十開外的都有,陳安修第一次開家長會的時候,確實被這群小蘿卜頭當成稀有物種圍觀過。
“那你有看到他嗎?”
小姑娘四處看了看,搖搖頭:“沒有呢。”
“謝謝你,小同學。”白問了,陳安修正打算繼續找,就聽旁邊一個已經自己穿好雨衣的小男孩揮著熱情的小手臂喊:“帥哥爸爸,我有看到陳秋陽哦,他在教室裏沒下來。”
陳安修道謝,往二樓去,聽男孩爸爸在後麵教訓他,“爸爸也是能亂叫的?”男孩天真的說:“陳秋陽爸爸那麼帥,叫一聲也不吃虧啊。”那爸爸笑著又說:“好啊,兒子你皮癢了是不是?”陳安修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爸爸一手撐傘,一手牽著兒子一路說笑往自家的汽車過去。
噸噸的教室在樓梯左邊第三間,教室靠著走廊的這邊是一排窗子,以陳安修的身高看清楚裏麵的情形是很容易的。教室裏人都走光了,隻有噸噸一個人踮著腳趴在窗戶那,靜靜的,一動不動不知道在看什麼,樓下的人群熱熱鬧鬧的,孩子喊家長,家長找孩子,隻有他的噸噸好像被隔絕在了這熱鬧之外。
陳安修推門進去,“噸噸?”
“爸爸,你怎麼來了?”噸噸從凳子上跳下來,蹬蹬蹬跑到陳安修身邊。
“你怎麼沒下去?咱們早上不是說好了,中午自己去劉叔叔店裏吃飯嗎?”陳安修有時候上班確實顧不過來的時候,就讓噸噸去周遠表哥劉波的店裏吃,今天本來以為中午無法趕回來的。
“我沒有不想去,我是想等人少點再走的。”
還沒問想不想去呢,就說沒有不想去,“走吧,不去劉叔叔那裏了,我們回家,爸爸給你做飯。”
“爸爸不上班嗎?”
“今天休息。”
“爸爸,我下午隻有兩節體育課……”
噸噸看他的眼神有些期待,但陳安修不知道兒子想要什麼,就沒話找話說:“哦,今天下雨呢,估計不能上了。”
“爸爸,我嗓子疼。”
又來,怎麼每次他休班,噸噸不是這裏疼就是那裏疼,弄的他都以為他們父子天生相克了。
見陳安修不說話,噸噸又重複了一遍,扁扁嘴受了很大委屈一樣,“我嗓子疼。”
“要不然我給班主任老師打電話請個假,今天下午的課咱不上了?先去瞧病?”他小時候常常裝病來逃避上學,不知道噸噸是不是這個意思?
噸噸特淡定的看他一眼,很矜持的點了點頭。
陳安修後牙槽疼,心想這做派是跟誰學的啊?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從他這裏遺傳的。
下到一樓,還有好些孩子沒走,陳安修把手裏的傘交給噸噸,蹲下|身說:“上來,你打著傘,爸爸背你回去。”
有同學和噸噸說話,“陳秋陽,你爸爸來接你啊?”
噸噸扒在陳安修背上應了一聲,聽著聲音比平常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