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先走吧,我收拾一下馬上就走。”
接晚班的人陸續到達,陳安修將報告已經做好的部分保存,剩下的數據整理完畢,準備明天找人幫忙整合,等他和晚班領班交完班,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半了。
想著還要去天雨那裏接噸噸,陳安修在更衣室裏簡單地衝了澡,路過職工餐廳的時候飯也沒吃,現在是三月份,前兩天剛下過雨,冷空氣來襲,氣溫驟降,從員工通道出來,被海風一吹,穿著羽絨服都凍得打個哆嗦。
陳安修的弟弟陳天雨住的南李小區離著君雅酒店不過兩站路的距離,不過公交車已經停了,陳安修一路小跑著過去,綠島市的夜生活一向不多,特別是君雅酒店所在的東山區是新市區,夏秋兩季還好點,路上不少燒烤攤子,冬春這種季節,一般晚上過了十點路上幾乎就沒什麼行人了,小區大門已經關了,陳安修敲敲窗子,他在這裏住過半年,門衛很多認識他,從值班室裏出來認了認臉,沒多加為難就開門痛快放了行。
陳安修拿鑰匙開門的聲音驚動了睡在客廳沙發上的陳天雨,他頂著亂蓬蓬的頭發從被子裏拱出來拍開燈:“哥?這麼晚了,剛下班啊?”
陳安修把玄關處散亂的鞋子丟到鞋架上,邊往裏走邊說道:“看你們這屋裏亂的,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了,沒事的時候多收拾收拾。”屋裏的垃圾桶都溢出來了,塑料袋,飲料瓶,快餐盒散了一堆,桌子上攤著的也是些吃剩下的方便麵湯,看不出什麼食品的渣子和歪倒的啤酒瓶。
陳天雨眯著眼睛,含含糊糊答應一聲:“知道了,哥,噸噸在屋裏睡著了,他感冒剛好,你別來回折騰了,今晚睡一覺,明天再走吧。”頓了頓又加上一句,“床單被套我都換過了,很幹淨。”
“我先看看噸噸。”陳安修摸黑進門,循著記憶中的位置拍開光線不太亮的床頭小燈,小家夥抱著被子顯然已經熟睡多時了,小臉紅撲撲的,陳安修額頭對著額頭試試溫度,果然已經不燙了。
“爸爸?”噸噸微微睜開眼睛軟軟地喊了一聲。
“吵著你了?爸爸把燈關上,你接著睡。”陳安修有特意放輕聲音。
小家夥這會徹底醒過來,捏著鼻子後退,一聲不響地瞪著他。
陳安修抬起胳膊放在鼻子下聞聞,今天洗澡匆忙,身上沾到的煙味好像沒洗幹淨,這真是沒辦法的事情,工程部裏都是些大男人,就是他不吸煙還有別人,少不得要沾點味道,他從床邊站起來,笑笑,“鼻子真好用,爸爸去洗澡,你快點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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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細細地洗了今天的第二遍澡,陳安修擦著頭發出來,踢踢沙發:“望望,家裏還有吃的嗎?”就八點在職工餐廳吃了一頓晚飯,現在都一點多了,肚子早就空了。
陳天雨翻個身,伸手一指電視櫃,“有方便麵,有啤酒,沒有熱水。”
廚房並不比客廳幹淨多少,水槽裏沒洗的碗盤滿滿的一大摞,忙了一天,陳安修此刻沒精力幫他們收拾,草草的煮了兩包方便麵填了肚子,定了七點的鬧鍾給噸噸做早飯,掀開被子上床睡覺。
小家夥已經睡了一大覺,被窩裏烘地熱乎乎的,睡夢中,小身子自動尋找熱源,慢慢蹭到陳安修懷裏躺好。
陳安修摸摸兒子細軟的頭發,將人摟住,也隻有在睡夢中噸噸才願意靠近他,平時噸噸和他一點不親近,父子之間都沒什麼話說。這也不能怨孩子,噸噸從小到大,他確實沒怎麼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