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碗到唇邊的手掌微微停滯了一下,隨後一氣將藥水灌下去。周蘊一把將藥碗丟回托盤,淡淡的語氣裏帶著隱忍的憤怒:“我去看看。”
“是。”王弧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待得周蘊走出了房門,才收拾好托盤跟了上去。
租借來的跨院裏,兩方人馬正在對峙,正對著跨院大敞著房門的議事廳內,周博正坐在首位,紋絲不動,而陌生的兩人站在廳堂正中央。周蘊穿過跨院內正在對峙的兩方人馬中央時,青木周氏的護衛紛紛行禮,周蘊坦然的接受了,然後擺擺手,示意他們後退。眾護衛沒有任何遲疑,齊齊的後退一步。而與他們對峙的人群卻隱隱出現了一絲騷動,意味不明。
抬腳跨進門檻,周蘊打量著麵前兩個陌生的人。雖然兩人一身利落的短打,頭發也是短碎發,但是很明顯,兩人都是姑娘,身著武裝。一個看上去二十五六歲,英氣的麵龐上寫著直率沒有心機有勇無謀,另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秀氣的臉龐上一雙狡黠的眼睛,視線自打周蘊進屋就沒離開過他,顯然在細細的揣摩著什麼。
“父親,這兩位是?”周蘊對著兩個姑娘點點頭,轉而就將視線放在了周博身上。
“蘊兒,你怎麼樣了?”周博本想一直守在兒子身邊,誰知道負責交易的族人進來稟報說交易有了紕漏,雖然不願意,他還是隻能勉強自己接待了客人。
“沒事兒。”周蘊笑的有些紈絝,懶懶散散的坐在了周博下首的位置上,視線盯著麵前的兩個姑娘不放。
周博恍如此時才反應過來般,向自家兒子介紹起客人:“這位是潘家武館的大小姐潘玉卿,這位是她的妹妹,潘家武館的二小姐潘雅春。兩位,這位是犬子,周蘊。”
叫潘雅春的女子微微屈身行禮,顯得有些慎重:“周蘊少爺。”
而叫潘玉卿的女子則是一抱拳,幹脆利落的說道:“周蘊少爺。”轉而直接對著周博道,“周博老爺,時間也不早了,你看我們之前談的事情就這麼定了吧。”
不客氣的態度也沒有太多晚輩見長輩的恭謹,周博卻好脾氣的沒有生氣,反倒是端起了身旁的茶杯,還未曾送到唇邊,便似找到了話題般的開口:“潘家武館的提議對於青木周氏來說,確實是利大於弊的,但是此次周博前來並不是為了這類事情,隻是為了日前潘家武館向青木周氏下的訂單而送貨,所以兩位小姐如果方便的話,不如派人連夜清點好物資,待商隊回轉,周博自當將潘家武館的提議上報氏族,屆時也請潘家武館的館主出麵詳談。”
潘玉卿聽聞顯然還想要說什麼,但是潘雅春卻微微抬手,止住了潘玉卿即將出口的話,如珠走玉盤的聲音響起:“周博世伯,聽聞您長年代表青木周氏在外行商,像我家剛才的那種提議,您完全有能力決斷,為何還要一再推脫呢?潘家武館在羅默德鎮經營數代,口碑不錯,傳人不少,甚至在帝都中的護衛軍團裏亦有潘家五官的武師子弟,青木周氏與潘家武館的強強聯手,必然對彼此都有不可估量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