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帶軍追擊伊稚斜,一路上雖說殺傷無數,但卻怎麼也沒能趕上伊稚斜的步伐。此戰伊稚斜精銳盡損,臨敗潛逃時帶走了兩三萬大軍,但被衛青一追,真正能跟在他身邊,也就幾千之數。
衛青追了伊稚斜一日一夜之後,下令大軍暫作休息。雖說現在不存在深入敵境四麵皆敵的危險,因為草原如今已經無力對這支數萬騎兵的大軍做出什麼舉動來,但必要的休整還是必要的。
“舅舅,這伊稚斜打仗的功夫不如何,但逃跑的本事卻是一流,依我看,咱們不如直接殺向伊稚斜的漠北王庭,一舉搗毀他老窩,看他還能逃到哪裏!”軍營中一堆篝火前,霍去病一邊啃著一隻羊腿,一邊對衛青建議道。
“你這主意倒是不錯,不過此地距離漠北王庭尚有幾千裏,我軍這回出征,經由昨日之戰後,輜重軍械已經消耗得所剩無幾,漠北畢竟是匈奴盤踞之地,各種凶險不可預知,這事還得從長計議。”衛青喝了口水,沉吟了一下說道。
“哎,舅舅,匈奴可戰之兵昨日一戰損失殆盡,現在漠北王庭正是空虛之時,憑我們這幾萬大軍,還有什麼好怕的?”霍去病不以為然,“這可是大好戰機,隻此一次啊!”
衛青不置可否,“你道現在我們要麵對的隻有匈奴人麼?烏桓三族心裏想著什麼我們還未可知,真到了漠北那偏隅之地,誰知道他們會生出什麼心思來?再者,可別忘了,西域還有三十六國。”
“那依舅舅的意思,漠北我們是去不得了?”霍去病不甘心。
“這事還是等秦大將軍到了之後再議吧,這家夥肚子裏鬼主意多。”衛青道。
“衛兄,你這是損我還是誇我?”衛青和霍去病正說著話,一人走了過來,正是剛剛趕到的秦城。
“秦兄,你終於來了。”衛青起身,霍去病見禮,“去病提議直搗漠北王庭,你有什麼想法?”
“直搗王庭?不錯的想法。”秦城在火堆前坐下來,“不過眼下還是跟在伊稚斜後麵追追看。”
“秦兄的意思是?”
“衛兄可別忘了,李老將軍至今還未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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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稚斜被衛青一路追趕,一日一夜沒有半分安息,衛青停下來之後,伊稚斜又往前行了幾十裏,這才停下來休整了一些時候,清算得知此次跟在身邊僅有六七千人,伊稚斜氣的幾乎吐血。翌日天沒亮,伊稚斜率殘部繼續往漠北王庭趕去。
狼頭山一敗之後,伊稚斜痛失十幾萬大軍,致使匈奴部族數年內難有一戰之力,更是折損了軍國大臣自次王趙信,讓伊稚斜心痛不已、心力交瘁。此時的伊稚斜,還要麵臨回到王庭之後的危機,畢竟其本部精兵損失殆盡,這時候可容易麵對內部不穩。是以一路行來,伊稚斜都心事重重,滿臉陰霾。
正當伊稚斜滿腹糾結之際,忽然有哨騎驚慌回報,“大單於,前方發現大量漢軍,觀其人數,不下五千!”
“漢軍?前方怎麼會有漢軍?”伊稚斜大驚,臉色一陣蒼白,現如今的伊稚斜,已經差不多成了驚弓之鳥。
“看得清楚,確實是漢軍,正向我們這邊行來!”哨騎急急道。
“傳令,大軍繞道而行!”伊稚斜雖然對漢軍恨得咬牙切齒,但這時怎麼會是跟漢軍拚命的時候?
隻不過此時伊稚斜便是想跑,怕是已經來不及,須臾之後,前方那騎兵便殺了過來。直到那群漢軍出現在視野,伊稚斜才驚恐發現,前方有五千漢軍不假,但那五千後麵跟著的,怕是有五萬漢軍呐!
李廣這兩日通過與秦城空中傳信,不斷調整自己的行軍路線,特別是在伊稚斜狼頭山大敗之後,李廣便依著秦城的意思,想要截斷伊稚斜的退路,所以大軍派出數路先鋒,幾頭並進,並廣派斥候,就是不想走掉了伊稚斜。今日不巧,正好其中一路先鋒發現了伊稚斜的殘軍,立馬報知了李廣,李廣隨即率主力前來,並且安排大軍合圍。在伊稚斜的哨騎發現李廣所部的行蹤時,李廣的合圍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大軍之前,李廣意氣風發,猶如年輕了十年一般,他大手一揮,豪氣道:“活捉伊稚斜!”
伊稚斜避無可避,隻得硬著頭皮突圍,但是李廣早有防範,豈能讓他輕易如願,是以兩軍一碰頭,便是一場大戰。
伊稚斜且戰且退,苦苦尋找突圍的方向,但李廣治軍多年,又是以逸待勞,軍陣何其嚴密,哪能讓伊稚斜得逞,一場以一敵十的戰鬥,伊稚斜打的當真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