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大名城外有陣戰(三)(2 / 3)

一聲令下,鼓聲起。

鼓聲起,強弩動,鐵箭出。

數不盡的箭矢,從南軍軍陣中飛馳而出,在空中滑過一個半圓的弧線,越過前方的戰車陣,砸進剛到射程範圍內的兩王聯軍前陣。

箭如雨下,點點奪人命。

在秦城下令的同時,吳懷素也從嘴中吐出一個字:“盾!”

兩王聯軍大陣前陣,盾牌林立豎起。

箭雨擊打在盾牌上,也射落在軍士身上,擊打在盾牌上的箭矢或者彈落,或者插在盾牌上,而射落在軍士身上的鐵箭,則發出一聲聲沉悶的入體聲,和軍士最後的慘呼聲一起響起,再和軍士一同栽倒在地。

有的鐵箭射在軍士身上卻沒有破甲,有的鐵箭射在軍士身上卻沒有射中要害,於是那些軍士便帶著鐵箭一起前進,不少人看起來都像是一隻隻變型的刺蝟。

不知多少人在此間喪命,但是軍陣不會停歇。

“弩!”

“弓!”

秦城秦城繼續下令。

遮天蔽日的箭矢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如同流星,一陣接一陣從南軍軍陣中飛起,前後銜接幾乎沒有空隙,然後撞進兩王聯軍軍陣中。

不停的撞擊,沒有留空白。

天衣無縫,何如箭雨無隙?

箭雨起,箭雨落,血雨起,血雨落。

兩個軍陣就如同兩個運轉周密的機器,不停轉動。

當平地淪為戰場,這沙場上的漢子,便不再是一個個單純的人,而更是一個個戰鬥機器。軍令不止,戰鬥不休;戰士不死,戰鬥不止。

弓箭手彎弓搭箭,動作有條不紊,不管之前神態如何,這一刻,每個弓箭手都有著一張死神的無情臉龐。

其他將士肅然而待,眼球充血,肌肉緊繃,都在等著那個讓他們衝殺的將令。

兩王聯軍將士咬牙前行,每個軍士都恨不得一步跨過這幾百部的距離,殺入南軍軍陣中,用自己手中的長刀帶起一陣陣腥風血雨。但是有軍令在,他們便隻能一步一步前行,每一步都按照規定。

隻不過那眼神,比死神炙熱,比死神嗜血。

“弓!”

吳懷素令旗一揮。

兩王聯軍軍陣,以戰車在前,盾牌兵掩護弓箭手在中,後麵跟著步卒主體,騎兵伺機而動。吳懷素一聲令下,弓箭手便從盾牌後露出身來,開始冒著箭雨還擊。

這些承擔遠距離反擊任務的弓箭手,弓箭未放,先死百千。

弓箭,對於他們來說,即是他們殺人的利器,也是他們被殺的鋒刃。

戰士因兵活,也因兵死。

多番弓箭交鋒,兩王聯軍車兵終於零距離接觸到了南軍的戰車。

戰車,所以攻也,所以守也。車兵衝陣,是最鋒利的進攻利器,環車而禦,也是最堅固的防禦強盾。

戰馬嘶鳴,戰車翻滾,無數戰車翻到,無數禦手摔下戰車,然後被後來者碾壓的屍骨無存。

不曾殺敵,先為同袍殺。

“進!”

吳懷素令旗再動。

兩王聯軍軍陣中,弓箭手後撤,徒戰步卒進身上前。

“退!”

秦城同時下令。

南軍軍陣同樣變化,手持一丈五長戈的步卒,從轟然打開的盾牌後現出身形,衝了出來,迎上兩王聯軍軍陣的軍士。

戰場上已經躺下許多的同袍,也死去了許多敵人。此時,正該輪到他們殺敵,建功立業為同袍報仇,或者被殺,淪為對方的戰績。

貼身肉搏,廝殺一發即酣。

血打煙塵。

從兩軍軍動時開始就彌漫整個戰場的煙塵,因為半空中灑下了足夠多的血,竟沉澱下不少。

煙塵起起落落,鮮血揮揮灑灑。煙塵無盡,血灑不止。

兩王聯軍將士,突入南軍軍陣中,兩者廝殺成一團,彼此交揉在一起,分不開彼此,卻又彼此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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