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
“不過有位大家說過,天下比喻初看往往覺得精妙無雙,實則都是偷換概念。所以你方才說的話,並不能反駁我的問題。”秦城嗬嗬笑了兩聲。
“哪位大家說過這樣的話,我怎麼不知道?”
“韓寒......”
秦城坐好身子,理了理衣擺,“好了,不說這個。今日在朝堂上樓蘭王那廝答應趙信以七日作為期限,來決定是否跟匈奴人結盟......”
“趙信?那廝來扡泥城了?他在哪兒?”柳木激動起來。
秦城白了她一眼,“人家現在是匈奴的自次王,出使樓蘭的使節,你想對他怎麼樣?難不成還想殺了他?”
“這種人,人人得而誅之!”柳木憤恨道。
“別把話題岔開了,等今天的事兒說完了,你想如何便如何。”秦城懶得跟柳木多說,繼續道:“樓蘭王答應以七日為限,來決定是否跟匈奴人結盟,這個期限是給他自己的,也是給我們的。”
“我們這還在扡泥城呢,樓蘭王怎麼就敢答應要與匈奴結盟?他能忍受他的大將軍和十數個官員平白戰死?”柳木不解道。
“讓你不要打岔!”秦城怒道,“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閉嘴,沒讓你說話你就在一邊聽著,早先讓你跟去王宮你不去,這會兒老是打斷我的思路,現在我們再討論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柳木撇撇嘴,“我是看伊雪公主臉色不太好,這才好奇嘛......”
這時候驛館的仆役將點心送了上來,秦城一邊填肚子一邊說道:“人家匈奴三萬大軍可以朝發夕至,你能有什麼辦法?”
“......”柳木,“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不是正商量著嗎?”秦城咽下滿嘴的食物,長舒一口氣,接著道:“竇兄,你且說說,如今我等該如何破解眼前之局?要是七日之內我等無法讓匈奴這三萬大軍退回去,再給樓蘭以一定的安全保證,怕是樓蘭真的要跟匈奴結盟了。”
“結盟也是城下之盟,形同虛設而已。”竇非喝了口水道,“不過,若情勢真是如此,我等便隻能以退為進了。”
“如何以退為進?”秦城洗耳恭聽。
“如果匈奴此番真的以三萬大軍迫使樓蘭簽訂城下之盟,那這份盟約便隻是個形式,根本就沒什麼作用,而且樓蘭國內想必也會有不少人視此為辱。我等隻需要跟樓蘭暗通曲藝,等到來年大漢出兵西域時,樓蘭還是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竇非看了秦城一眼,平淡道。
“不妥。”秦城道,“我等此行乃是為了謀西域,如今首先便失了樓蘭國,恐怕就隻能引咎而還了。”
“那便讓張騫在其他地方大肆宣揚匈奴恃強淩弱的行為,發動西域諸國一起對抗匈奴。”竇非又道。
“不妥。”秦城仍舊是搖頭,“現在隻有七日的時間,來不及了。而且聯合西域諸國並不是一件小事,短時間難以成氣候。如果我們不能拿出讓西域信服的本錢,西域諸國不會輕易去得罪匈奴,這和樓蘭國是一樣的道理。”
“那便索性將匈奴使節都殺了,迫使樓蘭國與匈奴魚死網破,將水攪渾,我等再請援軍。”竇非繼續道。
“還是不妥。”秦城輕歎一聲,“如此做法且不說能否成功,就算是成功了,也會讓大漢成為眾矢之的。”
“嗬嗬!”竇非適然而笑,神態輕鬆起來,向秦城拱手道:“如此,恭喜大將軍了!”
“何喜之有?”秦城斜著眼睛問道。
“對啊,現在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哪裏還得喜,你莫不是腦子壞掉了?”柳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竇非。
霍去病手拖著腮幫,沉思不語。
竇非笑道:“既然秦兄一一否定了我的提議,足見秦兄已是成竹在胸,早有了打算。如此,怎能不喜?”
“你真的有法子?”柳木期待的看向秦城。
“談不上什麼成竹在胸,畢竟現在的形勢太嚴峻了些,限製條件太多。”秦城實誠道。
“到底有沒有法子,你就直接說!”柳木怒道。
“不能保證成功,但是放眼當下,可以一試!”秦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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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王目送三位大臣王公離去之後,本想回寢宮休息,卻接到侍從的稟報,說是客卿求見。
“客卿?”樓蘭王想了想,勉強回憶起前些時日秦城向自己舉薦的那位平民年輕人。
樓蘭王對西科茶夫的印象僅限於知道此人有幾分勇氣,敢於同匈奴鬥爭,且不惜個人生命。對於這點,樓蘭王還是有些讚賞的。若是放在平時,要是樓蘭王心情好,說不得會見見西科茶夫,但是今日,樓蘭王確實感到疲憊了,便沒了見他的心思。
“不見,讓他回去吧。”樓蘭王無力的揮揮手。
侍從領命而去,樓蘭王在禦用書房中坐了會兒,本想在典籍中尋找一些前人留下的智慧來解決當下的困境,但在胡亂翻了些典籍之後,樓蘭王隻感到心煩氣躁,惱火之餘,將典籍摔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