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天下 長安;長安 天下(四)(1 / 2)

秦城從北軍軍營回大將軍府的時候,一路上都在思索著耕戰體係施行的問題。雖說劉徹在敲定耕戰體係的具體內容時主要是與竇非商議,並沒有跟秦城作太多的交流,但是如今到了體係推行天下的時候,劉徹也沒有完全拋開秦城。秦城,竇非,東方朔,甚至是包括打雜的公孫策,幾人組成了耕戰體係的四人領導組,負責具體推行這份體係。

耕戰體係從長安向全國發散,首當其衝受到影響的便是長安及其周邊地區。這裏因為有左內史公孫弘支持,工作倒也沒多大波瀾。在長安周邊,耕戰體係的各項工作已經有條不紊的開始進行,算是已經開了一個好頭。

但秦城仍覺得這份足以改變大漢未來、甚至是影響天朝往後千年製度的體係實行到現在少了點什麼,但具體少了些什麼秦城卻一時想不明白。直到聽到風聲,說丞相薛澤上疏彈劾自己與伊稚斜勾結謀國,秦城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份體係從謀劃到施行,都太順利了些。

那份彈劾,經過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的惡意散步,已經弄得滿城風雨,其對秦城惡行的“揭發”,已是到了聳人聽聞的地步。

雖說知曉有北軍上下一心的支撐,秦城自料自己一時不會處於太險惡的境地,而有公孫弘等人的援引,自己這些人也不至於說是孤軍奮戰,但是在這場與以丞相薛澤為代表之舊勢力的戰鬥中,要說贏卻也不是一件多麼輕鬆的事。

長安的街道熱鬧非凡,各色行人如織、摩肩接踵,人聲鼎沸,比之後世京城繁華也不遑多讓。秦城騎馬緩行其間,對周圍的噪雜喧鬧恍若未聞,隻是凝神沉思。

正走著,忽然從街邊走過來一人,追上秦城喊道:“大將軍,大將軍!”

秦城停住馬看向那仆人裝扮的中年人,不等他開口那人便拱手拜道:“我家主人請大將軍到茶館一敘。”

“你家主人是何人?”秦城問那人道。

“廷尉張湯便是我家主人。”中年仆人道。

“帶路。”張湯相邀,秦城雖覺奇怪,但是近來奇怪的事太多,他也就沒了那些疑惑,當下便讓那仆人帶路。

走了沒幾步到了街邊一座尋常茶館,秦城將馬交給茶館夥計,自己便由中年仆人的領著去見張湯。

酷吏張湯,在曆史上也是有些名氣的人物,別的秦城可能不知道,但張湯少時的一個典故秦城卻知道的很明白。

他的父親曾任長安丞,因事外出,張湯作為兒子守護家舍。父親回來後,發現家中的肉被老鼠偷吃了,父親大怒、鞭笞張湯。張湯掘開老鼠洞,抓住了偷肉的老鼠,並找到了吃剩下的肉,然後立案拷掠審訊這隻老鼠,傳布文書再審,徹底追查,並把老鼠和吃剩下的肉都取來,罪名確定,將老鼠在堂下處以磔刑。他的父親看見後,把他審問老鼠的文辭取來看過,如同辦案多年的老獄吏,非常驚奇,於是讓他書寫治獄的文書。父親死後,張湯繼承父職。

後來張湯因為辦理陳皇後巫蠱案有功,受到劉徹賞識,一直受到重用,而今已是廷尉,在武帝朝堂中,他與趙禹是難得的律法大才。

律法大才麼,自然是跟法家撇不清幹係的。

“張廷尉,久仰大名。”秦城和張湯見禮,他搶先行了大禮。

“大將軍客氣了。”張湯連忙還以拜禮,心想這話該是我說才對,我一個酷吏,你要是久仰大名豈不是說我惡名昭彰?

兩人客套兩句,相對坐下,張湯身為酷吏明顯是習慣了直來直去,話沒說幾句便進入了主題,他看著秦城道:“大將軍可知你已是大禍將至?”

“願聞其詳。”秦城微笑,想聽聽張湯有什麼特別的說辭沒有。“大將軍難道不知你已經得罪了天下的權貴?”此話說出來明明駭人聽聞,張湯本身卻偏偏麵不改色,好似是在公堂上闡述一件尋常的案情一般,“天下權貴皆欲討伐大將軍,大將軍焉能不大禍臨頭?”

“廷尉既然知曉秦某得罪了天下權貴,便應當知道秦某是為何而得罪他們。”秦城灑然道,“得罪人不是秦某的本意,但行必行之事,又有幾件不得罪人的?”

“難道大將軍便沒想過自己的安危?”張湯依舊是那副冷靜的眼神,說公事一般的語氣。

“民不懼死,奈何以死懼之?”秦城反問道。

“如此說來,大將軍倒是不惜以身取道了?”張湯反問。

秦城搖搖頭,“秦某方才已然說了,隻是行必行之事,以致其它,並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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