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地?!”秦城重複了一邊,猛地驚起,“在哪兒,指給我看!”
“就是那兒!”秦城順著秦慶之的手指看去,果然就看到了一個帳篷前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泥地,在整個草原上,這片泥地確實顯得很突兀。
“不對,那木杆上還掛著一塊布!”秦慶之道。“那史鵠,你不是說所有的帳篷邊那個木杆上都是要掛狼皮的麼?還說那是你們的習俗?”
“正是。”那史鵠應道。
“那就奇怪了。這個木杆上,卻是掛著一塊白布。”秦慶之擦了擦眼淚,仔細看去。“那白布上還寫著幾個大字,是隸書!”
“看清楚,寫得什麼?”秦城已經開始興奮了。
“看不清楚。隻能看到最後一個字,寫得好像是‘隊’!”秦慶之道。
“對?”
“嗯。第二個字,實在是看不清了,大概是個‘報’吧。”
“抱?”
秦城細細琢磨起來,“抱對?娘希匹的,草原上也有癩蛤蟆抱對?”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秦城聽到樂毅嘀咕道:“報,對......難道是‘情報隊’?”
“情報隊?”秦城猛然驚醒,看向秦慶之,“真是情報隊?”
秦慶之已經滿臉淚水,像是大哭過一場,他哀鳴一聲,雙手捂著眼睛:“應該是吧,實在是看不清了!我的娘咧,我這個眼睛啊!”
“以南宮商的性子,在帳篷前弄出一片泥地,掛上一麵寫著‘情報隊’的旗幟,他還真做得出來!”樂毅分析道,“隻不過他堂而皇之的將‘情報隊’三個字掛出來,匈奴人難道不阻止麼?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秦城搖了搖頭,“若說單隻有這‘情報隊’三個字,倒是真有可能是匈奴人使詐。但是在帳篷前拔草整出一片空地出來,這事兒除了南宮商別人還真做不出來。再者,匈奴人也不知道我等定會來救南宮商,他們沒有理由守株待兔。”
“那倒是。”樂毅點點頭,“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得不防啊!”
秦城沉吟片刻,“也是。”
思想了一番,秦城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便將幾人聚集過來,將接下來的行動安排說與他們聽了。
......
匈奴王庭就好比大漢的長安,既然有城池的性質,便不可能完全禁止人們出入,隻不過有些時候盤查要嚴謹的多。
好在有那史鵠這個曾今的地頭蛇,所以秦城等人靠著那一大包搶來的稀奇物什,冒充小販倒也混了進去。
幾人進了王庭,假意轉了轉,便往西邊去了。
話說南宮商這幾日一日起得比一日晚了,這倒不是他懶,而是到了這個極北之地,他有些不能適應,幾日下來,感覺好似有些生病了,精神頭沒了之前那麼好,拔草的時候也沒了多大力氣。
人活著生病本是常事,但是對於現在的南宮商而言,他好似不這麼以為。這幾日睡覺的時候,老是會夢見那些情報隊的兄弟。
商會情報隊是南宮商和秦城一手組建起來的,但是相對於軍務繁忙的秦城而言,南宮商花的精力明顯要多一些。而情報隊本就是跟著南宮商活動的,南宮商對他們自然要熟悉不少。
這支情報隊在據點被伊雪兒一鍋端了之後,整個隊伍除了南宮商自己,其他人都被雪狼直接或間接給要了性命。本來落入敵手,自己這些人自然沒有活命的可能。但是作為情報隊的最高指揮者,南宮商心頭的愧疚還是無法抹去。
畢竟,他不是軍人,隻是個商人。
所以南宮商固執的以為,這是那些弟兄們想他了,要接他過去。
興許是因為怨恨,興許是因為感情。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宮商確實被托夢了,而且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今日挨到午後南宮商才起床。起床的時候,腦袋疼得厲害,那些熟悉的麵孔便一遍一遍在他腦海裏回擋,讓他痛苦異常。
好不容易感覺好受了些,南宮商走出帳篷,心想自己反正也時日無多了,能見一回日頭是一回,見一回便少一回了。
臉色蒼白的南宮商出了帳篷之後,習慣性的走到泥地邊蹲下,開始伸手拔草。
拔著拔著,南宮商忽然沒了興致。
興許是太費力了些,又或者是覺得這個行為確實有些白癡,南宮商歎了口氣,決定今後都不再拔草了。
他站起身,正準備回帳篷的時候,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異樣的吆喝聲。
聽到這陣吆喝聲,南宮商渾身一震,轉過頭去看,去看到了一個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會以這種姿態出現在這裏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