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半天,終於將那個十步見方的泥地向外擴展了兩步,這才停下來。
沒人知道他不停的拔草是為什麼,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夕陽西落時分,南宮商躺在泥地上,一手放在額前,看著那塊寫著“情報隊”三個大字的白布,愣愣出神。
從南宮商的角度看過去,彼時那塊白布,也就是南宮商嘴裏的旗幟,正好跟夕陽重疊。夕陽餘暉,將那塊白布襯托的有幾分神秘。
南宮商這個動作,一做就保持了半個時辰,隻到夕陽再不見了蹤影,四周吹起冷冽的西風。
“當年我帶你們出長城的時候說過,跟我南宮商拚命三年,我給你們一生富貴......你們都他娘的還記得吧?
大牛,老子說過要給你討個漂亮婆娘的.....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恨我你就給我托個夢......
也不知,這輩子還沒有給你們報仇的時候啊!說不定,過不了幾日,老子就下來陪你們了。到時候,老子還帶著你們幹情報隊!
你們不願意都不行......你們要是真不願意,那就算了......”
南宮商小聲自言自語著,也不知說了多久,直到他發現自己身邊好像多了一個人。
轉過頭,南宮商就看到張騫正坐在自己身邊,正看著南方愣愣出神,也不知他在這裏坐了多久了,卻一直沒有出聲。
“你在看什麼?”南宮商問道。
張騫笑了笑,“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你在這裏多久了?”南宮商覺得眼前這個人倒是有趣,便又問道。
“建元三年,某就在這裏了,算算日子已經快十年了。”張騫沉聲道,聲音很低,像是在回憶什麼。
“十年。真長啊!”南宮商歎了口氣,笑了一聲,卻顯得不倫不類,“十年你一直都呆在這裏?”
“中途去過一次大月氏,在西邊。”張騫淡淡道,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事不關己的事。
“大月氏?那應該很遠,某都沒有聽說過。”南宮商道,“十年了,你沒想過回去麼?”
“想有什麼用。”張騫淡淡道。
“當然有用。”南宮商堅定道。
張騫好奇的看向南宮商,卻見他麵色平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
匈奴王庭西邊四十裏之外,有一個連綿幾十裏的巨大草丘,在這片草丘之後,這日突然出現了一隊匈奴騎兵。
這隊騎兵大概有六千人,衣著和王庭騎兵不一樣,因為衣著有些雜,所以顯得有些怪異。
六千騎兵到了這裏,並沒有紮營,而是四處散布了大量的遊騎,然後就沉靜下來。
很久之後,從東邊奔來三個騎兵,在騎兵隊列前停下。
“將軍!”那三個騎兵紛紛下馬,向一個坐下地上的黑甲紅袍的年輕將軍報道。
年輕將軍揮手示意他們坐下,然後問道:“說說王庭的情況。”
“稟報將軍,匈奴王庭戒備森嚴,約兩萬騎兵整日遊弋在王庭四側,將王庭圍的嚴嚴實實的,我等沒有辦法進去打探,隻能在王庭之外觀察了一番。”三人中為首的騎兵道。
年輕將軍點了點頭,也不多問,直接說道:“你等先下去歇會兒吧。”
“諾!”那三人麵露愧色,退了下去。
“想不到匈奴王庭竟然戒備如此森嚴,著實有些怪異。”年輕將軍身邊一個白臉將領說道。
“伊稚斜方才篡位,自然要對王庭控製得緊些。”年輕將軍說道,“無妨,待慶之和那史鵠回來了,看看他們能帶來什麼不一樣的消息。”
白麵將領點點頭,不複多言。
沒過多久,又是四個騎兵從東邊奔行過來。
四人在年輕將軍麵前停下,下馬行禮。
“別廢話了,說說尋常遊騎探不到的消息。”年輕將軍直接道,“那史鵠,你先說。”
“諾。”一名體態略微肥胖的中年男子應了聲諾,道:
“將軍所料不差,伊稚斜確實殺了軍臣單於,而且是在半路就殺了,當然,他推脫說是軍臣單於半路病故。而後他帶著大軍和太子於單回到王庭,又讓太子於單宣布將大單於之位讓於他。不過此事王庭中有不少人反對,這兩日伊稚斜正在為這事忙碌,是以王庭的戒備十分森嚴。”那史鵠一五一十道。
秦城點點頭,“伊稚斜有血狼和雪狼這兩支精銳,控製住了王庭,要繼位隻是時間的問題。不過這正好,伊稚斜不是為這事兒發愁麼,不如我等幫幫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