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更晚上七點半)
張大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一路南下來向秦城稟報,秦城焉能不知他這一路南下經曆了多少九死一生的險境?
商會情報隊全軍覆沒,南宮商被抓。這些秦城之前都有些預感,隻是沒有料想到事情竟然有如此嚴重罷了。如今聽張大當麵給他說出來,秦城心中的一絲僥幸也不複存在,不過也好,沒了僥幸,便能趁早規劃,免得到時候被動。
張大長刀橫在肩上,便要抹了脖子。也是,情報隊不在了,就連南宮商都被抓,他作為情報隊的主要負責人,也確實沒有臉麵在麵對秦城。畢竟,那是秦城對匈作戰莫大的憑借,是他這兩年以來傾注了莫大心血的東西。張大覺得愧對秦城、愧對南宮商,也在情理之中。
隻不過,張大求死,秦城卻不會讓他死。或者說,秦城不忍心讓他死。
在張大長刀橫向脖子的那一刻,柳木閃電出手在他手臂根處的經脈上點了一點,這一點,便讓張大的手臂一下子失去了力氣,長刀再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隻是張大方才那抹脖子的動作實在是太過凶狠,雖然柳木出手已經夠快,長刀還是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線。
秦城看著有些錯愕的張大,冷靜的眼神並沒有流露出多少對他的關心,而是一把扯下圍在脖子上的布巾,扔給張大,語氣沉靜的有些嚇人:“捂著!”
聽了秦城的話,雖然他的話中像是沒有絲毫感情,張大心中還是湧起一股熱氣,他接住布巾,二話不說便捂在了脖子的傷口上,他知道秦城不喜歡婆婆媽媽的人,更不喜歡自己的部下質疑自己的命令,所以秦城的命令向來都是隻說一遍,沒有聽清的,若是私下不能搞懂,便等著遭殃了。
這也是秦城治軍的思想之一,軍人,過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自然要幹脆,更要紀律嚴明。
“具體情況,說與我聽。”秦城仍舊保持著左手按刀,右手提韁繩的姿勢,問道。
“諾!”張大應了一聲,開始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臉上禁不住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在秦城的注視下,他沉聲道:“昨日子時剛過,我等與南宮會長整理完一日情報,正要派人來告知將軍,便聽得帳外傳來一陣噪雜和慘叫聲,不等我等出賬查看各究竟,值夜弟兄便進賬急道有大群匈奴騎兵來襲,人數有好幾百,已經包圍了周邊!
當時屬下本是要掩護南宮會長撤退,奈何南宮會長不依,以他不會武藝而我身手最好為由,令人掩護我突圍,來向將軍告知此事!
屬下突出重圍時,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南宮會長被匈奴人綁上了馬!
這些匈奴人行動迅速,個個都是好手,加之他們事先拔出了我們的哨樁,對我們進行了包圍,才使得我們沒有反抗之力......”
說道最後,張大臉上的羞愧之意明顯重了很多。不管如何,情報隊在商會的掩護下在大漠行動,被人家察覺了蹤跡不說,還被人家神不知鬼不覺在據點包了餃子,而自己這方一點兒反映都沒有,作為情報隊的統率,怎麼都說不過去了。
“你下去吧,把傷包紮了。”秦城聽罷,依舊是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映,連一個點頭的動作都欠奉,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情感。
張大看了秦城一眼,張了張嘴,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抱拳退了下去。
“情報隊被端了,商會再在大漠行動便不合適了,還有接下來的軍事行動,你也要早作安排才是。”柳木是軍中僅有的三個知曉商會和商會情報隊存在的人之一,待張大退下之後,他對秦城說道。
別人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或許不敢去觸秦城的黴頭,光看秦城那一張冰冷到極點、讓人感受不到半點兒溫度的臉,就足夠讓人將要說的話都咽回肚子裏去了。但是柳木不同,他絕對不會去想秦城此時的心情如何,他隻會想此時應該怎樣做,怎樣將已經造成的損失挽回,怎樣將可能會有的損失降到最低,為此,他不會因為秦城情感上的變化而有其他的想法。
這是一個絕對理智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絕對有膽子,又絕對耿直的人!
以這樣的人做副將,不得不說,秦城做了一個絕對正確的選擇。
當然,前提是秦城的心髒絕對夠用。
“這場戰鬥越快結束越好,不然夜長夢多。情報隊被端了,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信號,這場依靠商會情報才得以存在的戰鬥,不能拖下去了!”秦城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是不知道言笑與知趣為何物的副將,沉聲道。
柳木掃視了整個戰場一眼,道:“還有近萬匈奴騎兵,北邊的匈奴援軍戰力倒是很強,便是衛將軍去也不能輕易取勝。要盡快結束這場戰鬥,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