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大臣眼裏,秦城區區一介布衣,是個從小沒受過教養的土包子,自以為立了些軍功,便敢妄自尊大去訓練什麼鐵騎,還妄圖縱橫大漠?
“愚蠢,愚不可及!”
“簡直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給祖宗丟臉!”
“匈奴人雄霸北方近百年,豈是一個鄉下泥腿子能夠撼其兵鋒的?”
“這簡直是禍國殃民!”
諸如此類的話,即便秦城遠在上穀,這半年來也通過各種渠道傳入自己耳朵。
這些人不敢罵劉徹,便來罵秦城。
這些人自己不敢直視匈奴人,便希望別人也如他們一樣仰人鼻息而活!
秦城可以自己不在乎這些謾罵不在乎這些羞辱,但是驃騎營不能,上穀漢軍不能!
“當我驕傲的站在你們麵前,手裏提著讓你看一眼便會忍不住全身癱軟的仇人頭時,我扇在你們臉上的耳光,將會讓你們生生世世都羞於做人!”
秦城站起身,麵朝北方,在心中對自己道。
……
夜,中軍大帳。
秦城和柳木並排站在一起,兩人凝視著眼前的軍事輿圖,沉默不語。
“軍報!”帳內的沉默被帳外軍士的大喊聲打破。
“去拿進來。”秦城頭也不回對柳木道。
柳木無言走出軍帳,取了軍報進來。
“念與我聽。”秦城淡淡道。
“今日申時,約一千匈奴騎兵襲擾小化城,圍城半個時辰,燒毀房屋無數後離去。”柳木沉聲念道。
“放將案上吧。”秦城的語氣仍舊沒有絲毫波動。
柳木將軍報放下,複又在秦城身旁站定,沉默良久,終究開口道:“將軍,真不出戰麼?這回他們隻有一千人。”
“不戰。”秦城道。
沉默。
“下麵將領問起,我該如何去說?”柳木又問道,“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這是軍令。”秦城言簡意賅道。
“將軍,恕末將多嘴,為何我等就不能派遣兩個千人隊出營?哪怕是趕趕那些匈奴人,做做樣子也好!”柳木語氣並不像秦城那麼平靜,“朝中那些大臣,本就對將軍頗有微辭,要是……”
“柳副將!”秦城回過頭,直視柳木,“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
“將軍!”柳木忍不住,“這會對你不利的!”
秦城微微一笑,“對我不利?他們那些酸臣能對我如何不利?向陛下進讒言麼?放心,陛下不會理會他們的。”
柳木欲言又止,終究是歎了口氣,道:“你真如此有把握?”
“當然。”秦城淡淡一笑。
“……”柳木低頭沉吟了良久,最後抬起頭時,問道:“將軍還有什麼吩咐?”
“老馬原周邊加倍的哨騎放出去沒有?”秦城問道,“還有暗哨。”
“都布置好了。”柳木答道。
秦城點點頭,忽然像想起什麼,對柳木道:“傳令,騎兵前部集合待命,要是匈奴人敢進入老馬原的範圍,殺無赦!”
“……”柳木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領命而去。
柳木走過,秦城看著麵前的輿圖,嘴角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自言自語道:“軍臣,真是麻煩你還老惦記著隔段時間就派兵南下,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