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漢軍精騎從烏桓右軍大營殺進,在中軍大營前麵轉了個彎,最後從前軍大營身側風一般衝出,整個動作十分流利當真行雲流水四個大字。
三千漢騎從烏桓大營衝出之後,烏桓右軍大營的火勢已經達到了頂點,帳篷被燒毀無數,還有些軍士也全身著了火,和衝天火海不分彼此。物件燃燒的爆響和軍士的慘叫,在黑夜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妖異感覺。
烏桓右軍大營雖然算是廢了,此戰漢軍少說也斬殺了他千餘騎士,但是其他大營都完好無損,穩如泰山。秦城畢竟隻有三千精騎,無法踏破整個烏桓大營,若是他有一萬精騎,此時烏桓王查木錯就不會從容站在王帳前了。
不管如何,秦城今夜的襲營行動到最後取得了大勝,先前設想的成果也已經達到。在秦城率領三千精騎衝出烏桓大營之後,烏桓大營中有人氣得跳腳罵娘,也有的人鬆了口氣。
秦城從烏桓前軍大營身側一箭之地外衝過的時候,三千漢騎身後兩百丈之外,幾千烏桓輕騎在為首一名萬夫長的帶領下,殺氣騰騰的追過來。黑夜中他們“嗷嗷”的喊叫聲格外憤怒,他們像在草原驅趕牛羊一樣,驅趕著漢軍。
不過很顯然,如今這幅景象,這些烏桓騎士不再是牧羊人,而漢軍也不是牛羊。
沒有哪群牛羊可以殺死如此多的牧羊人。
秦城如今已經習慣了渾身浴血的樣子,月色下閃著點點猩紅光芒的環首刀自有一股煞氣,隻是秦城的臉色依舊平靜。
為將,秦城不能不平靜,就算內心實際上不平靜,他也必須將那些躁動和興奮壓下去。隻有保持一顆冷靜的頭腦,才能有效應對後麵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將軍,烏桓騎兵追上來了,離大軍後隊已經不足兩百丈!”紀鑄在秦城身後向他報告著軍情。
秦城回頭看了一眼後麵黑乎乎一片的烏桓騎兵,淡淡道:“不必管他們,他們會自己回去的。”
烏桓騎兵自然會自己回去,追出大營三五裏,眼看短時間內無法趕上漢軍後隊,領頭的萬夫長便下達了回營的命令。
黑夜中人的視線本來就不好,孤軍追擊誰知道會遇到什麼突然情況,這個萬夫長不是個腦子一發熱便什麼都不顧的人,要不然查木錯也不會讓他做了萬夫長,他知道今夜這種情況下最重要的就是冷靜。既然漢軍對烏桓大營的損失已經造成,現在這些烏桓騎兵能做的,就是將有可能出現的損失降到最少!至於報複,等到明日大軍齊出不是更好?
“哈哈,將軍,烏桓騎兵果然退回去了!”紀鑄今夜很痛快,先前的屈辱被他連本帶利討了回來,他如何能不高興?
見追兵已經退回,秦城下令道:“傳令,輕騎左右曲,重騎左曲回城,其他部隨我在陽坡紮營!”
“諾!”傳令兵領了軍令,立即拔馬回頭,在大軍身側來回奔走,傳達秦城的軍令。
“將軍有令,輕騎左右曲,重騎左曲回城,其他部隨將軍陽坡紮營!
“……”
在堡城前方,三千精騎一分為二,一半回堡城,一般隨秦城繼續向前奔去。
騎兵分隊之後,在秦城正前方約五裏之外,突然亮起一大圈火把。
秦城直奔這圈火把所在的位置而去。
打出這圈火把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秦城領軍出城時緊隨騎兵身後出城的一千步卒,這個時候,這些步卒差不多已經將營地搭建完畢,此時見秦城得勝而還,自然舉火引路。
進了大營,秦城隨即下令道:“遊騎出營五裏,軍醫救治傷員,其他人等一律入帳休息。李敢,今夜你辛苦一下,由你值夜!”
“諾!”李敢抱拳而退,去安排今夜輪值。
“柳木,你隨我進帳!”秦城下了馬,走出沒幾步,又道:“步卒校尉隨我一同進帳。”
自這回去長安之後回來,今夜襲營還是秦城第一回見柳木,柳木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此時臉上有不少血跡,或許是先前伸手抹過,那豔紅的鮮血像是胭脂一般塗抹在他臉上。秦城看到柳木雙頰映紅,忽然覺得這柳木此時倒是頗有幾分女子的美豔。
不過此時秦城可沒心思想這些,他進了大帳,將長刀取下放到將案上,轉身對步卒校尉說道:“本將讓你準備的可都準備好了?”
“稟報將軍,弓箭和火油已經按照將軍的吩咐安排好,拒馬寬溝軍士們正在加緊趕做,預計天亮前可以完成。”步卒校尉回答道。
“好,務必在黎民前完成,不能讓烏桓哨騎看出端倪,退下吧。”秦城想起方才進營之時看到的沙土橫飛的場景,想了想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就對步卒校尉如此說道。說完,又招進一名親兵,對他吩咐道:“傳令遊騎,加大搜索範圍,尤其是左邊山林小道,不能讓一個烏桓騎兵出現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