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和秦城一起走上城樓,眉頭不展,邊走邊說道:“局勢並不好。這幾日大小對戰好幾場下來,雖說起先依靠重騎的銳利小勝了兩場,但是並沒有對烏桓軍隊造成太大殺傷,畢竟烏桓軍隊有三萬人。重騎雖然銳利,但是數量卻不多,本將也不能太放手讓他們去衝陣。之後幾場接觸下來,互有損傷,奈何我上穀軍營僅有七千將士,如此一來傷亡便不成比例。如今戰事膠著,局勢對我等很不利。”
李廣說完,若有若無的歎了口氣。
秦城略一沉吟,便問道:“如今我軍營傷亡如何?”
李廣看了秦城一眼,“騎兵傷亡過千,主要是輕騎傷亡大些。車步兵的傷亡也達到了近四百。不過好在軍營已經照你的想法實行了軍醫製度,所以真正陣亡的人並不多,大多都是受了傷,但是短時間內能上戰場的人數還是打了折扣。”
秦城暗暗吸了口氣,心道還好騎兵傷亡不是太大,要是連三千騎兵都湊不齊,那這場仗就真是回天乏術了。
“如今除了據城而守,本將一時也想不出其他破敵之策,正好你趕了回來,你說說你可有破敵的辦法?”李廣說完,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用六千兵力去破人家兩萬多人近三萬的大軍,這真是有些癡人說夢了。李廣看著秦城,不等秦城說話,忽然驚異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哦,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山賊,擦破了點兒皮,不礙事。”秦城隨口說道,他臉上的傷痕經過了處理已經不再十分醒目,加之李廣一心係著軍營的事,竟然這時候才發現。
兩人走上城樓,秦城從城樓上放眼望去,遠處的長城依稀可見,長城之側,烏桓王的行軍大營連綿好幾裏,遠遠看去也是頗有威懾力。
“烏桓軍隊為何不圍城?”秦城並沒有立即回答李廣問策的難題,而是看著烏桓大營有些納悶道。
李廣聞言冷笑了一聲,沒好氣道:“烏桓王是想引我大軍出城與他決戰,好將我大軍一舉破之。昨日本將就險些吃了他的虧。這老賊算定了我大軍不可能久在城中閉門不出,這才守株待兔。”
秦城無奈一笑,心想這烏桓王也是個老狐狸了,就是不知他為何會做出進攻上穀這等愚蠢的事來,他就不怕大漢出軍報複?
秦城和李廣站在城樓上商議了半天,也沒能商議出一個好的對敵之策來,直到夜幕。
彼時秦城和李廣正在大帳商議軍機,突然有騎兵從城外急奔而來,進城後直奔中軍大帳。
“將軍,紀軍侯在狼陰溝被圍,請將軍救援!”那渾身是血的騎兵乃是紀鑄手下的副侯江河,他衝進大帳,便跪下向李廣急道。
“烏桓軍隊有多少人?你回來時情況如何?將這些細細說來!”李廣聞言雖然吃驚,但還不至於失態,他站起身,問眼前的騎兵道。
“稟報將軍,烏桓軍隊大概有一個曲,屬下回來的時候紀軍侯正帶著兩個屯的弟兄突圍,奈何烏桓軍人多,紀軍侯一時難以帶著眾將士突出來,這才讓人掩護著屬下回來稟報,這會兒也不知情況如何了!”江河倒豆子一般將這些話順溜的倒出來,臉上的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答吧答吧滴落在地上。
“你先下去休息。”李廣對江河說道,然後看向秦城:“紀軍侯是我讓他帶人出去查看情況的,不曾想竟然會出現如此情況。”
“將軍,事不宜遲,屬下這便帶人去救,晚了可能就來不及了!”秦城向李廣請命道。
“好,你且小心!”李廣道,“我讓李敢帶人與你同去。”
“諾!”
秦城和李廣出了中軍大帳,點齊了一千騎兵,便由秦城和李敢領著,趁著夜色的掩護出了堡城。
為了掩護秦城等人出城,李廣特意派遣馬大山點齊一千騎兵先出城門,高舉火把,向烏桓王大營奔去,聲勢浩大,做出夜襲的態勢。
秦城領著五百騎兵緊隨馬大山之後,出門之後兩隊人馬分開,馬大山的騎兵做足了大軍進攻的樣子,秦城這些人則不聲不響向狼陰溝快速奔去。
……
眼看天色黑了下來,紀鑄愈發焦急,他領著的兩個屯的騎兵本來是奉了李廣將令出城的,他已經足夠小心,本以為不會被烏桓軍隊發現。開始的時候也確實如此,等他好不容易完成了李廣交代的任務,帶著人馬往回撤的時候,卻在半路碰到了烏桓王麾下五百騎兵,狹路相逢,沒有任何言語,雙方就廝殺在一起。
看到對方足有五百人的隊伍,紀鑄心就涼了半截,來不及多想,他身先士卒,意圖帶著手下兩個屯的騎兵突圍,奈何與自己交手的烏桓王軍隊也不是草包,紀鑄衝了一陣,眼看就要衝破對方軍陣,卻又被對方擋了回來。無奈之下,紀鑄隻得讓人護著副侯江河先殺出去,回去給李廣報信,自己則帶著人繼續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