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身邊的軍士一排接一排倒麥子一般倒下去,伊雪兒就要心悸一陣,奈何己方莫大的傷亡換來的隻是前方漢軍士氣的高漲,秦城極有節奏感的喝令聲一遍遍重複,但是伊雪兒每一次聽到,都有一種不一樣的痛恨感,因為那意味著又一群鮮活的匈奴騎兵的生命要隕落。秦城的喝令聲,對匈奴騎兵而言是死神的號角,對漢軍而言無疑是天籟之音。
“弓!”
“射!”
秦城舉刀大喝。
漢軍一輪齊射完成。
“貼上去!”伊雪兒被幾十親兵護著,發狂似的大聲喊道,意圖領著匈奴騎兵貼上漢軍。
隻要能夠趕上漢軍,那麼漢軍的先前應付弓箭的優勢就會變成應對長刀的劣勢,當千餘匈奴騎兵揮舞著長刀貼上漢軍的時候,漢軍將麵對匈奴人冰冷的刀鋒,那時候,漢軍的弓箭將不再有壓倒性的優勢,而匈奴人的長刀,則會成為漢軍的噩夢!
因為,漢軍是背對匈奴騎兵!
秦城聽見伊雪兒的喝令,回頭望了望,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得意而又殘忍的笑容來。
想追上來麼?
“弓!”
“射!”
已經喊了好幾遍這番口令的秦城,再次大聲喝令。
一陣箭雨過後,剛剛貼近到漢軍背後五十步開外的匈奴騎兵,齊刷刷仰麵栽倒一百多人,不少騎兵連人帶馬摔倒。前麵的騎兵栽倒,不可避免的影響到緊隨其後的騎兵,因此漢軍如此一輪齊射,實際能給匈奴人帶來近兩百人的傷亡!
每一輪齊射,匈奴騎兵與漢軍的距離就要被拉遠一些,而這個拉遠的距離,匈奴騎兵要費很大的勁才能拉回來。
按說漢軍騎兵以逸待勞,又都是輕騎,匈奴騎兵不可能追得上,但是眼前這幅情景,分明就是隻要匈奴人玩兒命似的的追,總能追上漢軍!
“殺!給我追上去,砍了這群漢軍!”盛怒的匈奴人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蹊蹺,依舊隻想著追上漢軍,那樣的話,他們就能放肆屠殺眼前的敵人,那樣的話,勝利就屬於他們!
“哈哈,這群匈奴人跟的還真是緊呢!”秦慶之回頭射箭的時候,看見匈奴人仍舊在狂奔追進,這會兒射完一箭得了空,頓時喜得眉飛色舞。
聽他的意思,到好像是挺喜歡被匈奴騎兵追著。
“如此不是正好?”紀鑄刻意壓低了聲音,“奶奶的,此番出征一直憋著的惡氣,總算有了出處,真是暢快得很!”
“可不是,這種情況在下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咱們殺得暢快淋漓,匈奴人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可他等偏偏就是咬著我們不鬆口,到好像是追著讓我們殺一般,哈哈!”
秦慶之如此說話,本該配著豪放大笑的表情,但是這會兒他卻隻能低著頭,伏著身子,強忍著不弄出大的動作來,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眼珠子左右轉個不停,肩膀一抖一抖。
“跟著秦將軍,真是不愁沒仗打!”紀鑄的模樣和秦慶之如出一轍,他大概是想起之前對秦城的誤會,如是說道。
聽著秦慶之和紀鑄的對話,秦城隻是微微一笑,倒是顯得很是高深莫測。
“匈奴人中也有明白人,爾等覺得他們何時能發現我們在吊著他等?”秦城陰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