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上穀郡北部邊境最大的一個鎮子,羊頭鎮一直以來都擔任著北部防備匈奴人的重要角色,鎮子裏僅是騎兵就有三個屯,是長城附近唯一有能力與時常南下侵擾的小股匈奴騎兵獨立一戰的鎮子,除了三個屯的騎兵,羊頭鎮另有兩個屯的步兵。但這並不是羊頭鎮戰力的真正所在,羊頭鎮之所以能夠在以往對匈奴的防禦戰中時常取得一些勝利,並保住鎮子沒有什麼大的損失,有時候甚至能支援其他小鎮,其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它的地形。
羊頭鎮四周被小山環繞,山雖然不能跟江南的雄偉山嶺相提並論,但是在這遍地都是平坦草原的北部,已經算得上是鶴立雞群,加之不少小山上還有些楓樹林,能夠隱藏騎兵,羊頭鎮的老軍侯夏侯能這些年沒少讓不長眼的匈奴騎兵吃虧。但是羊頭鎮的這種地形也決定了羊頭鎮隻適合防禦,並不適合大規模出擊,因為出了羊頭鎮周圍小山群再往北,便是一馬平川的大草原。
今日,羊頭鎮守軍軍侯夏侯能先後接到一份軍報和一份絕密軍令,軍報的內容很反常,軍令的內容更加讓夏侯能驚異,這使得也見識了不少大場麵的夏侯能當即秘密聚集了守軍的五個屯長,布置下去了軍令中交代的任務。
布置好一切之後,夏侯能便站在了北部小群山中的一個山口處,眺望北方。這個山口不小,並不適合固守,卻也是個勉強能打阻擊仗的地方。當然,這還得看對方有多少人。
像這樣的山口,這群小山中還有好幾個。
方才,隱隱有馬蹄聲傳來,夏侯能沒有拍馬走出山口去看個究竟,軍令上寫的很明白,他不能走出這個山口。
“軍侯,今日軍報中所說究竟為何事?”副軍侯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夏侯能道,他與夏侯能私交甚厚,在對敵行動上也十分有默契,可以說兩人就是這羊頭鎮的雙雄。
夏侯能見他不問軍令,隻問軍報,也沒有理由一直隱瞞,看了看周邊的群山,緩緩道:“這群山中,發現了大隊匈奴騎兵。”
……
話說李廣率領上穀騎兵到了一處小山邊,但見那小山生的奇形怪狀,怎一個醜字了得,李廣看到了這山,果斷下令大軍停止前行。
聲勢比上三千騎兵隻大不小的上穀騎兵,紛紛勒住戰馬,一臉狐疑的看向前方,那裏李廣正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麵奔跑的匈奴騎兵。
“將軍,為何不追了?”馬大山咋咋呼呼的問道,心裏那一個急啊,想咱的大將軍可千萬別這個時候又不打了,這不是要活活憋死我馬某人麼?
果然,李廣沒有讓他失望,直接向全軍下令道:“撤,原路返回!”
“啊?!”馬大山一張粗狂的臉頓時變得通紅,心中那一個苦,這到底是唱哪出?
“將軍!”馬大山一聲大呼,就想要勸,李廣不等他說話,臉一沉,聲音也跟著陰沉下來,“馬軍侯,沒有聽見本將的軍令嗎?!”
馬大山暗自歎息了一聲,等調頭的李廣與自己擦身而過,狠狠一掌拍在馬鞍上,大著嗓門吼道:“撤,撤!”
本來氣勢洶洶一副不追上匈奴人決不罷休的漢軍騎兵,又隻得悻悻然調頭,軍士們看向李廣的眼神充滿了幽怨,心有不甘,更多是不解的騎兵們,調頭前狠狠看了一眼猶在奔跑的匈奴人。
這隊伍剛剛掉了頭,還沒拉開架勢跑,就聽見後麵有騎兵大聲喊道:“匈奴人追回來了!”
眾人一聽,紛紛回頭看,這一看一個個的眼神都立即變得能殺人。
那些本來在逃命的匈奴人,估摸著也是發現了漢軍的異常,竟然開始調頭來追漢軍!
“我幹-你娘咧!”馬大山大罵一聲,卻被李廣的話給吼了回去。
“原路撤退!”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
大夥兒說什麼都是老騎兵了,這出征打仗也不是第一回了,對方不過就是兩千騎兵而已,被自己追著跑了半天,這會兒竟然要回過頭來追殺自己,哪個軍士能不憤怒?
號角聲響起。
正在氣頭上的漢軍將士們聽到號角聲,疑惑的左右看了幾眼,看見同伴們都和自己一樣的神情,這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這根本就不是漢軍的號角聲!
那些反追漢軍的兩千匈奴騎兵,吹響了號角聲!
接著,好像是響應這些匈奴騎兵,旁邊群山中也響起了同樣音律的號角聲!
那聲音,氣勢叫一個雄厚!
接著,第三陣號角聲在漢軍前方遠處響起!
普通軍士可能聽不懂這些號角聲,但是在上穀軍營待了多年的將官們,卻對這樣的號角聲無比熟悉,這是匈奴人進攻的信號!
號角聲響過之後,接著便是震天動地的隆隆馬蹄聲和匈奴人野蠻的喊殺聲。
從前,從後,從群山中傳來!
這時候,就是心思直得不能再直如同馬大山這樣的將領,也知道自己正麵臨著一個怎樣的處境了——自己這些漢軍已經陷入包圍了!
他娘咧!
馬大山忍不住破口大罵,狗-娘養的匈奴賊,他們還真有埋伏啊!
他娘咧!
這群蠻子這回南下還真不止兩千人啊!
心思靈活些的將領,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中了匈奴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