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鑄將馬大山拉到一邊,歎了口氣,道:“你以為軍中就你一個人如此想?我等也是如此認為,可這是軍令,我等又有什麼辦法?”
“這算哪門子的鳥軍令?不行!我得去跟將軍說說去,不然我憋不下這口氣!”馬大山說著,就要返回中軍大帳。
紀鑄將他一把扯回來,罵了一句蠢,道:“早沒說,現在說頂什麼用?匈奴人都跑了!難不成你還想追出長城,殺進大漠不成?”
兩人拉扯牢騷了一陣,好歹是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半響過後也就各自回營帳了。
“看來這軍中諸將的性子得磨一磨了。”諸將走後,秦城摸著下巴正色道。
李廣嗬嗬一笑,“大夥兒也是習慣了直來直去,像此番這種仗還真是沒碰到過,不適應也是正常。”
“為將者,智、信、仁、勇、嚴,缺一不能成大將,也會誤了大事,下麵的普通軍士浮躁也就罷了,為將者怎能也如此?往後騎兵行動更多的要依仗千裏奔襲,迷路是常有的事,要是為將者不能穩定軍心,那便會有一敗塗地的危險。”秦城很少見的跟李廣唱對台戲,說話的語氣也是不容置疑,顯得很強硬。
李廣沉思了一下,點頭道:“秦郎說得有理,倒是本將看得沒有你遠。看來日後是要對諸將的性子好好磨一磨了。”
三日後,便是臘月二十四,小年夜,距離除夕僅有六天。在小化城駐守了十餘日的漢軍,終於拔寨,開始回撤。
這十餘日來,小化城的百姓在幾千軍士的幫助下,已經建好了不少房屋,小化城的百姓也不用在大年夜的時候住在四麵透風的簡易棚子裏了,不得不說,再沒有什麼戰功的情況,這倒是功勞一件。
此番出征,小仗打了兩場,大仗沒有,重要的是憋了一身的氣,因而回撤的時候,雖然有小化城的百姓相送,眾軍士的臉還是都陰沉著。
三千人的隊伍,來得時候風馳電掣,那開頭一仗打得極為威風霸道,這會兒回去的時候,行得卻是頗為緩慢,整支隊伍陰沉沉的,沒有半點兒鬥誌,當真是虎頭蛇尾了。
一路上幾乎沒有人說話,連牢騷也不見了。
彙合了在老馬原的輕騎後曲,大軍沒有停留,繼續向上穀軍營行去。
不急不緩行了一日,總算在日暮前趕到了乾桑,眾軍士用過了飯,天便黑了下來,也就都去休息了。
李廣沒有回郡城,也在乾桑軍營休息。
眾人懷著沉悶的心情睡去,直到半夜……
“急報!急報!急報!”
一陣馬蹄聲在軍中響起,直奔中軍大帳,驚醒了睡夢中的軍營軍士。
不大會兒,鼓聲響起。
眾位軍中高級將領火速趕到中軍大帳,卻見秦城和李廣已經披甲站在帳內。
李廣揚了揚手中的軍報,沉聲道:“楊子溝急報,日暮受到近兩千匈奴騎兵襲擊,情勢危急。”
李廣此話一出,軍帳中頓時炸開了鍋。
“幹-他-娘-的!”
“出征吧,將軍!”
“出征,去宰了這幫狗-娘養的!”
“滅了這幫匈奴賊,區區兩千匈奴人,還真當我等怕了他們不成?!”
“不就兩千匈奴騎兵嗎,盡數砍了!”
“……”
李廣示意諸將噤聲,道:“往下軍事部署,悉聽秦將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