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百人的小股騎兵,來無影去無蹤,如何尋得到?即便是尋得了,他們要跑,又如何抓的到?
所以李廣一直在等,在等他和秦城看好的那個時機出現。
隻是在時機未到之時,這種等待太折磨人了些。
李廣在軍帳發了一通脾氣,終究是沒有下令盲目出擊。這種等待雖然折磨人,但卻是當下規避不必要風險和損失的最好辦法。
眾將士從軍帳出來,個個臉色不善,秦城也是凝神沉思。
“紀將軍,如何?將軍可準許出戰了?”紀鑄一出軍帳,便被李敢一把拉住,他已經貓在軍帳外等待很久了,這幾日近的遠的不少村鎮受到匈奴騎兵的侵襲,他也是早有耳聞。如今姑且不說渴望建功立業,李敢一門心思隻希望能出一口惡氣,好好教訓教訓匈奴騎兵,讓他們不要如此肆無忌憚的囂張。
紀鑄搖搖頭,便沉著臉大步走開了。
李敢氣得罵了一句娘,卻正好看到從軍帳中走出來的秦城。對於漢軍的不戰策略,就算別人不知,李敢也知道是秦城的主意,何況此事早已被全軍上下知曉。看到秦城這個“罪魁禍首”出來,李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跑過去擋住秦城,厲聲道:“秦將軍,我等為何不出戰?我軍何時能出戰?”
李敢本就一直不服秦城,自從被秦城安排做了一個小小的隊正,他就憋著一肚子氣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來,證明自己比秦城這個鄉巴佬強,此番出征,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好好表現一番,奈何這仗還沒怎麼打,秦城就出了個不出戰的主意,這讓李敢在心中認定這是秦城的軟弱,誤了大軍!心中早已對秦城萬分不爽。
秦城瞥了氣勢洶洶的李敢一眼,“李隊正聽軍令行事便可。”說完便要繞開李敢。
“秦城!”李敢一聲大喝,也顧不得什麼上下級,再次閃身擋住秦城,質問道:“你不敢出戰自己不出戰即可,為何要攔著全軍行動?說什麼找不到匈奴人的蹤影,都是狗屁!之前漢軍哪次不是去尋找匈奴賊決戰,你這回畏畏縮縮可是誤了軍國大事,你知道嗎?!”
秦城眼神一冷,身體一繃。
“李敢,逆子,給我退下!”就在秦城要暴力解決問題的時候,李廣在一旁厲聲喝斥道,說完便走了過來。
“父親……”李敢看到李廣,還想說什麼。
“閉嘴!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你眼中還有沒有軍法?給我下去!”李廣冷喝道。
“哼!”李敢冷哼一聲,重重一甩頭,大步走開。
“這小子越來越沒有王法了!”李廣罵了一句,對秦城道:“下次他要再敢衝撞與你,你軍法從事就行,不要顧及本將,真是無法無天了他!”
秦城笑了笑,“無妨,少將軍隻是年輕氣盛罷了。”
“軍中諸將情緒都不穩,如此下去,不說等時機到來,要是此之前有什麼情況,怕也會有失啊!”李廣歎道。
“將軍多慮了。”秦城否定了李廣的顧慮,“眾將隻是被匈奴人刺激的狠了,一時憤恨而已,大夥兒終究還是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即使有個別將領不能想通,上穀守軍紀律嚴明,將軍威望深厚,諸將行為也不會出格。”
“你就如此有信心?”李廣笑道。
“如果這些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擊滅匈奴?即便是有再強大的鐵騎都是枉然。”秦城道。
李廣楞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然後問了一句好似不著邊際的話,“都準備好了?”
“萬事俱備。”秦城笑道。
……
這日醜時,小化城軍營中一片寂靜,眾軍士都在熟睡,軍營中燈火通明,幾支巡邏的隊伍在偌大的軍營中機械的來回走動。軍營哨塔上,幾個軍士已經撐不住在打著瞌睡。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軍營外不遠處響起,細細看去,勉強可以辨認出黑夜中有一個個黑影在移動,黑影與黑影,組成了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