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踢在這名漢子的腿上,將他踢倒半跪在地上,秦城這才去看那說話的人。
此時,小道兩邊,以及小道旁邊的林子外,零散的站著七八名拿刀的漢子,另有近名弓箭手站在林子裏,用弓箭對準了人群中間的秦城。秦城身在人群中間,神色卻沒有半點兒慌張,長刀架在麵前半跪著不敢動彈的漢子脖子上,冷眼與眾人相對峙。
眾位漢子皆是青麻布衣,長刀陰冷,盯著秦城,眾人中間的秦城,一身紅袍黑甲,鮮紅披風隨風飄動,氣度從容。
方才與秦城一起滾落下馬的王小二,此時正顫顫巍巍的站在一名長相精悍的漢子身邊,看向秦城的眼中盡是愧疚和不安。
王小二身邊的精悍漢子,長刀在手,卻是沒有出鞘,此時他蒙著臉,同樣冷冷的看著秦城,方才那一聲大喝就是他發出的。
“秦將軍果然是好身手,也不枉我等費盡心機,將秦將軍引到此處,不過,今日你既然已經到了此地,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你多做抵抗也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那蒙麵漢子冷聲道。
所謂秦城家姐病危的消息自然是假的,不過這王小二卻是真的,秦城再傻,此時也知道那王小二是受了這些人的脅迫,才不得已向自己假傳消息,目的就是將自己引出軍營,然後這些人再將自己一舉滅殺,畢竟在軍營中要殺秦城,幾乎是不可能事情,要殺秦城,就必須將秦城引出軍營,這些人用心不可謂不深。
“你不是說不會殺秦郎麼?現在為何又要他死不葬身之地,你騙了我?!”王小二聽得這漢子的話,心中大驚,一手指著這漢子,失聲叫道。
“閉嘴!再敢多話我將你一起殺了!”那漢子一腳將王小二踹翻,殺氣騰騰道。
王小二吃了對方一腳,當下便弓在地上直哼哼,再也說不出話來。
“趙將軍,爾等為了取本將的性命,可是煞費苦心了!”秦城這時才冷冷看著蒙麵漢子,譏諷道。
那蒙麵漢子聽了秦城的話,大吃一驚,眼睛掙得大大的,隨即眼色陰沉下來,卻仍舊是不死心道:“什麼趙將軍,你認錯人了吧?”
“趙虜,你當我等都是白癡麼?”秦城冷笑一聲。“你還真以為我不知道張士友等人的上頭就是你?”
蒙麵漢子愣了半響,冷哼一聲,一把扯下麵巾,道:“秦城,算你有見識,總算知道了本將的身份,不過,這已經晚了,你現在自身難保,就算你此時發現了我,又有何用?難不成你還想捉我回去,砍了我的腦袋?哈哈哈哈!”
這蒙麵漢子,正是錢桑城軍營騎兵校尉趙虜。
趙虜笑得很猖狂,秦城等他笑完,這才不屑道:“趙虜,你真以為這天底下就你最聰明,別人都是傻子麼?告訴你,在我昨日回軍營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才是張士友的上頭,而不是孔正方!”
趙虜先是一驚,隨即怒道:“秦城,你這廝休要誆我,昨日你明明就已經拿下了孔正方,將其秘密看押起來,如果你不是以為孔正方是張士友等人在軍中的接應,你又怎麼會抓了他?哼,現在你隻不過是想為自己找回點麵子罷了,如何能騙得了我?”
“我何須騙你?”秦城好整以暇道,“趙虜,你自詡聰明,殊不知你卻犯了一個滔天大錯,正是這個大錯,讓我懷疑到了你的頭上。張士友等人,是你殺的,我說的對吧,金邪王子?”
“什麼?!”趙虜聽到“金邪王子”這兩個字,大驚失色,不可置信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是金邪王子?不可能,這不可能!”
“匈奴胡楊部落,因為不遵從被伊稚斜的號令,八年前被伊稚斜帶人滅了族,而你,胡楊部落大王的兒子,也正是那時候逃到上穀,歸附了大漢,你自己,則被任命為騎兵軍侯。我說得對吧,金邪?”秦城悠悠道。
這些,卻是昨日張都對秦城所說。
趙虜聽了秦城的話,出奇的沒有反駁,隻是冷冷道:“沒想到你連這些都知道,但是那又如何,你僅憑這點就認定了我是張士友的上頭麼?”
“我說了,你錯就錯在你殺了張士友等人。”秦城道,“你想的很周到,你怕張士友等人被抓後泄露了你們的身份和計劃,便要迫不及待的殺了他們。不過可惜可歎的是,張士友等人是你們匈奴人的死士,所以他們在你這個匈奴王子要殺他們的時候,沒有一丁點反抗,而也正是這點,暴露了你的身份,若不是如此,他們豈會不反抗?孔正方隻是個漢人,如果是他為了排除自身的危險要殺張士友他們,張士友他們沒有理由不魚死網破!之後,我又去了郡城,在得知了你匈奴王子的身份之後,我就基本確定了你才是張士友等人的上頭。”
秦城說罷,趙虜不由得愣了半響,旋即哈哈一笑,“秦城,算你厲害,這倒是我的疏忽了。不過我想不通,我在軍營已經呆了八年,殺敵建功升了校尉,你怎麼會一得知我匈奴人的身份便會毫不猶豫的懷疑我?難道就因為我是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