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一章 懸羊擊鼓(2 / 2)

頓了頓,李廣繼續道:“今日,匈奴大軍在前,本將自有區處,帶爾等斬殺匈奴,揚我大漢軍威,報我同澤之仇!但妄逞匹夫之勇、欲白做匈奴刀下亡魂者,休得再言!”

說罷,李廣長刀歸鞘,再不多言。

“諾!”眾將士精神一震,齊聲應諾。

為將者,言進易,言退難。秦城暗自慶幸自己還好是穿越在了李廣手下當兵,要是穿越沒穿好,跟錯了人,自己這輩子可就栽了。

“可恨!不曾想到這次我們麵對的竟然是左賢王,不是說他還在北邊嗎,怎麼一下子就竄到我們麵前來了?”李敢氣得狠狠擊節,“這豈不是說李叔現在也在和匈奴人交戰?如此,我等援軍無望了!”

李敢在一邊自顧自罵著,李廣卻盯著老鷹口前的火光若有所思。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自秦城斬殺匈奴左骨都侯而匈奴未亂未撤之時,他便知道匈奴軍中有更高級別的將領存在,卻沒想到真是左賢王。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匈奴騎兵的腳力。

秦城見李廣沉默不語,心中暗急,當下也顧不得身份,上前道:“將軍,此時不撤,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李廣看了秦城一眼,卻沒有說話。李廣何曾不想撤離此地,問題是就這樣撤離,即便是有夜色掩護,也難保不被匈奴發現,一旦如此,匈奴騎兵從後追擊上來,漢軍如此多的步卒便成了活靶子。這樣的軍令,李廣如何能下得?

李廣不搭話,秦城心中自然知曉原因,於是繼續道:“我有一法,可使全軍安然撤離而不為匈奴察覺。”

“你有辦法?”李廣意外的看著秦城,頗有些難以置信,秦城作為一個普通戍卒,他今天的表現已經讓李廣很吃驚了,現在連自己都無法解決的問題秦城竟然說能解決,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但聯想到秦城先前對敵我情勢的分析,李廣看秦城的眼色頓時變了,“速速道來!”

秦城環視了一圈老鷹口,緩緩道:“將軍豈不聞‘懸羊擊鼓,餓馬嘶草’?”

李廣一愣,旋即麵露喜色,不及說話,倒是李敢搶先驚呼道:“你是說昔齊桓公從莒國回臨淄繼位前,曾被同樣準備回國繼位的公子糾困於岑山之上,後來公子小白采納了鮑叔牙的‘懸羊擊鼓、餓馬嘶草’之計,得以順利脫身?”

“少將軍英明。”秦城抱拳道。

“妙計,真乃妙計!哈哈……”李敢又是一擊節,興奮的手舞足蹈,剛才心中對秦城不知身份尊、卑妄議軍機的不滿也隨之消散,“父親,孩兒以為此計甚好,不知父親意下如何?”

“實在妙計。”李廣歎道,撫了撫胡須,然後召來傳令兵,安排道:“傳令全軍,集結待命!”

“諾!”

“秦郎果然好見識,想不到你一個普通戍卒,竟能想到這層,不簡單啊!”李廣毫不吝嗇對秦城的誇獎。

“屬下僥幸而已,將軍若不是心念全軍,思慮過重,隻怕早已想到這些,哪裏還用得著屬下多嘴。”秦城謙虛道。

該高調的時候高調,該低調的時候就得低調,從後世來的秦城對這個道理體會的無比深刻。現在該表現的表現了,剩下的就看李廣怎麼給自己論功了,至於自己,還是盡量謙虛要緊,鋒芒太盛可不好。再說,現在自己還隻是個什長而已。

“你不必過謙,今日你已數出奇言,無不盡顯你見識非常,先前作戰又甚是勇敢,更是親手斬殺了匈奴左骨都侯,如此良才,生於我李廣帳下,我心甚慰啊!”李廣道,“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我李廣豈能不用你?!哈哈!”

言罷,李廣欣然大笑。

“將軍錯愛,屬下受恩不起。”秦城繼續謙虛,誰讓古人都好這一口呢,自己也是融入時代,沒辦法啊。

“受恩?你錯了,秦郎!”李廣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目光如電,直視秦城雙眼,肅然道:“本將用你,非是我李廣授恩與你,而是我大漢授恩與你!他日你若能獨當一麵,成為一名將軍,定要竭盡所能,保境安民,殺滅匈奴,還我大漢一個太平安寧!這是作為一個軍人的職責,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秦城正襟道。

“好!如此,何愁匈奴不滅、邊郡不安?”李廣道,一把拉過李敢,“此後你要與秦郎多多往來,取長補短,你可知道?”

“孩兒明白。”李敢答道,低下的頭瞥了秦城一眼,神色很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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