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心火,豈是那麼容易滅!”
麒麟心火?
饕餮驟然一驚。這隻麒麟來曆不凡,必有古老傳承。怕和那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上古麒麟有幾分關係。
念頭閃過,饕餮忽生出幾分退意。
先有鳳劍龍刀,後有天門異象,現今又出現一頭疑似上古傳承的麒麟,委實太過凶險。
想打牙祭,也要看明情況。
不計後果,很可能會陰溝裏翻船,下場淒慘。
麒麟吃素不假,可他身邊的白虎、火鳳卻都吃葷。能在饕餮身上咬一口,想必都不會客氣。
收緊白光,饕餮打算以攻代守,尋機脫走。
非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實是腦袋正常、沒被門加過的,都知道趨利避害。這群生麵孔不好惹,避其鋒芒為上。
為一頓口糧,被群毆一頓,落得個鼻青臉腫,甚至可能丟掉半條命,太不合算。
饕餮打定主意,自認聰明。殊不知,來時容易,想走卻是萬分困難。
李攸向來不是容易打發的主,這隻饕餮無緣無故上門麻煩,眼見打不過,拍拍-屁-股-就想走獸?
想得美!
甭管怎麼樣,敢踏足他的地盤,覬覦他的儲備糧,必須付出代價!
巫帝移走半座天宮冰海,算是在東域立威。這頭饕餮送上門,正好替李攸向仙界發出聲明:東漠內有道侶一雙,凶殘無比,生仙勿入!不聽勸告,擅闖者,後果自負!
“拿下他!”
握緊鳳劍,李攸眯起雙眼,嘴角閃過一絲冷笑,終於明白,為何天道會降下箴言,引他同巫帝此時飛升。
饕餮千年方出洞府,正好趕上他二人在東漠安家,哪裏會這麼湊巧!
若他所料不差,今日之後,如饕餮這樣的麻煩還會一樁接一樁,一件接一件。
事已至此界,必無退路,更無躲開的道理。
來多少,他接著就是!
“此為陽謀。”
巫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兩分冰冷,三分傲然。
“自然。”
李攸淺笑,黑色靈力自氣海湧出,腕上圖騰大亮。黑鳳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融入劍身,劍光忽然-暴-漲。
“事已至此,無法避開,隻能接下。”
“接下?”
“接下。”
四目相對,李攸淺笑未變,巫帝終化去冰冷。
龍刀微震,似有荒神借刀身現世。
鳳劍相應,仿佛萬古歲月,星辰變遷,盡在此刻流轉虛無。
饕餮出現,必將引出無窮禍患。
陽謀落身,足見天道之意。
那又如何?
上天不容,便要落拓?天道有謀,便無法抗拒?
萬沒有這個道理。
順應本心,方求得大道。
大千世界,陰陽萬物,以身為基,以心為柱,以魂為脊,無人能攔,無事可阻。
天-欲--不容,亦有取生之道!
“拿下他!”
李攸仗劍,當先越過麒麟白虎,衝向饕餮。
劍光弧形劃過,白光驟然開始扭曲,一道凶獸光影裂成千片,刹那消散。
饕餮大吼,堪堪擋住劍光,不待反擊,刀光又至,半麵羽翼險被削斷。
麒麟白虎被激出-獸-性,目染血光,各自撲上一頭光影,咆哮吞噬。
火鳳青鸞振翅,一遍又一遍衝向最後一道光影。雖不及麒麟白虎,卻可絆住饕餮手腳,令其左支右絀。
武者戰陣散開,百餘雄壯身影化風,占四方,踞八位。長戟當空,當刀擊盾,鏗鏘之聲不絕。
手中長錘斷裂,樂工靠在鍾架之上放聲大笑。
“五千年過去,天方陣重現,縱隕滅於此,我亦無憾!”
轟!
陣成之時,天門石柱劇顫。
東域為之震動,百千仙人齊齊飛出,遙望天門方向。
“究竟發生何事?”
天宮冰海,隻剩一半的海水再次陷落。
嶙峋的怪石間,湧動層層漩渦,仙島自底部開始碎裂,島上仙人終於嚐到地基被挖的苦果。
作為第一批被凶殘道侶坑苦的仙人,此時此刻,當真想問一問天道,天理何在,還有沒有仙權?!
島仙隻是家園被毀,困在天方陣中的饕餮,才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麵對逼近的一雙道侶,忍受麒麟心火的炙烤,沒有退路的情況下,荒古四凶之一終於狂吼數聲,使出看家本領,搏命大招,徹底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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