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
李尊者神遊,表情越來越奇怪。
白衣仙翁忍不住好奇,又不敢向巫帝詢問,隻能小心翼翼出聲,期望李攸能盡快回神。
“道友見笑。”
“不敢。”
比起先時,白衣仙翁姿態愈發恭敬。地仙本就矮天仙一頭,站在李攸和巫帝麵前,更不敢大聲說話。
回憶在巫界時的種種,不由得擦把冷汗。
萬幸,沒有擺仙人架子,更無出格舉動。雖說用的靈果靈茶多些,但也事出有因,想必這兩位不會計較。
大概……不會計較?
說話時,巫帝忽然手捏法印,兩條巨龍先後飛出,盤旋在荒漠上空,發出陣陣龍吟,鱗片流動紫、紅兩色靈光。
察覺到巨龍威脅,沙風如有生命一般,從四周開始聚集,天龍吸水一般,繼而合成數-股,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巨龍擺動長尾,靈光大熾,身軀瞬間龐大數倍。
風-暴-趨近,沒有硬撼,反掉頭飛向天門,龍身盤卷,幾下攀上天門石柱,牢牢纏住。沙風卷到柱下,似有所顧忌,不敢再向前半寸。
此舉實出乎預料。除了巫帝,連李攸也眨了眨眼睛,現出吃驚神色。
“炎青?”這是作甚?
“此處甚好。”巫帝攬袖,眺望整片荒原,“位臨天門,視野開闊,正可辟為洞府。”
“在這裏?”
李攸詫異,並非懷疑巫帝眼光,隻是認為,剛飛升就下決定,是否有些匆忙?說不準還有更合適的地方。
“這裏最為合適。”巫帝側首,展顏輕笑,額心紅痕愈發鮮明。
李攸不自覺抿了抿雙唇,頓覺心跳增速,喉嚨有些發幹。
搖搖頭,默念兩句,這可不成。
等到無人時,必須和巫帝好好溝通。
雖是道侶,也不能時時這般。明目張膽的勾-引,是想怎樣?萬一自己把持不住,道心不定,就地立撲,傳出去,還有什麼名聲,今後還怎麼做仙?
事實上,李攸實無擔心的必要。
隻要仙界下一場靈雨,李尊者再無形象可言。
雨水一落,即是廣告整個仙宮,他二人正在“潛心修行”,非有要事,勿擾。
“上仙,此處絕非善地,還請三思。”
白衣仙翁意同李攸二人交好,見巫帝選擇此處,欲-辟為洞府,當即出言提醒道:“此乃仙界四大-凶-地之一,荒獸亦無心占據。實不宜安居,更不適合開辟洞府。”
“凶-地?”李攸挑眉,仙界也有這樣的地方?
“正是。”白衣仙翁鄭重點頭,肯定言道,“小仙不敢妄言。”
見兩人都有些好奇,白衣仙翁繼續解釋道:“仙界有四大-凶-地,至今已有幾萬年。其中,南沼為最,終年彌漫瘴氣。北池居次,內藏上古凶魂。西峰最末,仍少有仙人敢踏足。這裏名為東漠,排在第三,終年荒蕪,沙風席卷,極是貧瘠。”
“這裏本不是荒漠?”
白衣仙翁搖搖頭,歎息道:“據傳,此處本該是一處林木繁茂,姹紫嫣紅,山河錦繡之地。”
“緣何變成如此?”
“老朽也不曾詳知。”白衣仙翁喚來守門天兵,道,“具體情形,上仙可詢問於他。”
天兵抱拳行禮,未做遲疑,將凶-地的成因娓娓道來。
“萬年前,窮奇與饕餮在此大戰,引來風師雨伯,東天門下變成一片澤國。後有火獸前來助戰,又有荒古大能放出旱魃,降下冥火。萬裏沃野頓成焦土。大戰之後,荒獸大能離去,未然法力不散,此處幾千年未落一滴仙雨,不生一株仙草。兼四麵生成狂風,日夜席卷,漸成一片不毛之地。”
聽完天兵講述,李攸陷入沉思。
“既是凶-地,為何天門還立在此處?”
天兵苦笑,道:“上仙,四座天門皆是上古鑄造,荒古所立,輕易不可移動。”
一萬年前,窮奇和饕餮大戰時,曾有荒獸不小心在石柱留下爪痕,頃刻間,仙界震動,仙宮搖撼,幾有滅世之相。
虧得如此,令荒獸大能心生畏懼,無意再鬥。不然的話,大戰仍將持續千年。天門之下,就不是一片荒漠能夠形容。
“這樣?”
李攸轉向巫帝,似乎能夠明白,為何要將洞府選在此處。
一來,沒有競爭者。二來,所謂的不毛之地,對他二人來說,不算什麼。無需花費多大力氣,就能改造完畢。不敢言鳥語花香,草木成林,挖幾座大湖卻不成問題。
隻是,巫帝並不曾到過仙界,更不知道仙界傳說,如何確定這裏一定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