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3 / 3)

嫩-芽-如何打滾?

大概是哪裏出了岔子,仙靈草發芽之後就在猛漲,現已高達五米。縱然是剛發,也是“巨”芽。

滾滿意了,肚兜娃娃翻身坐起,銀發黑眼,額心一點紅痕,與炎青竟有幾分相似。

看著從殿中飛來的巫帝,娃娃歪著腦袋,拍拍小手,周身縈繞一團金光,很快變作一個垂髫童子,依舊白嫩喜人,表情卻是木然。黑袍紅紋,腰間係一條玉帶,不提長相,僅這一身打扮,十成十像足了李攸。

停在仙靈草前,巫帝與童子對視半晌,開口道:“自今日起,你名炎澤。”

童子沒有應聲,對這個名字不甚滿意。

白衣仙翁隨後飛至,目光在巫帝和仙靈草之間轉個來回,捏起法訣,突然眉心一皺。

曆代巫帝的本體都是仙靈草,有前代留存的靈力,不足為奇。但是這株,竟有人界之主的氣運和靈力,未免太不尋常。即便兩位界主已結下姻緣,也不該是這樣。

縱然仙家道侶,也無此先例。

越想越覺得不對,腦中莫名閃過一個念頭,莫非自己被坑了?

整個仙廷都被巫界之主騙了?

假如草籽為人皇巫帝靈氣所化,自然無法輕易催生。需得借助仙家法力,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想到這裏,白衣仙翁驀地頓住,苦笑兩聲。

“炎青,老夫飛升萬年,今遭還是頭一回。”

被人坑且不算,更是上趕子主動被坑,當真不知該作何感想。

明白前因後果,還不能找回場子,冤不冤?

巫帝仍是不語,神態倒緩和許多。

揮袖卷過童子,將仙靈草交給老樹看顧,人皇珠滑入掌心,禦風飛向帝宮。

“等等!”

白衣仙翁顧不得收起仙光,忙提步趕上。

吃了這麼大的虧,平白做了好人好事,飛升不飛升,倒是給個準話!

飛到中途,想起剛剛卷走池水仙光的靈狐,不由得搖頭,同是界主,差別當真不小。

人界

洞天福地中,綠鬆和幾株靈木圍成法陣,靈光交織成圓拱,牢牢護住樹下的李攸。

自幻獸玄龜等離開,至今已過了十日。期間陸續有消息傳回,綠鬆多無心理會,隻一心一意看顧李攸。

到昨日,幻大青鸞率先返回,明言三國皇室已滅,燈閣均化為一片灰燼,各世家正忙著-爭--權,意圖取代宗室,掌握-權-柄。

“依我看,這些人修當真是奇怪。”幻大啃兩口草,腮幫子鼓起,嘴上仍沒閑著,“不想著提升修為,早日飛升,反貪-戀這些無用之物,當真是舍本逐末,難怪會沒落。”

綠鬆不言,麒麟則大為讚同。

雖然時常看幻大不順眼,這番話倒是深得他心。

景元尊者盤坐在柳木下,聽到幻獸和麒麟的議論,神情微動。

重生人界幾百年,他比幻獸麒麟更了解人心。

在荒獸眼中,榮華-權-勢-都是過眼雲煙,不值得留戀,求得大道才是根本。然在景元看來,所謂的爭--權--奪--利,爾虞我詐,也是另一種修行。凡能跨越心境,超脫物外,必能成就非凡。

出世是修道,入世同樣是修道。

殺-伐是孽,情-障-是劫,人修本就與荒獸有本質不同,七-情-六-欲,也是成道的途徑。

心思頻閃,似有頓悟。

靈氣衝刷四肢百骸,如驚濤拍岸,停滯的境界竟開始鬆動。

景元陡然發出一聲大吼,雙目變作-赤-金,靈力化作白虎,連麒麟都被嚇了一跳。

“白虎,你發哪門子瘋?”

不等瑞獸回神,樹下的李攸突然睜開雙眼,麵帶焦急,縱身衝開綠光,撕開一道時空裂縫,刹那沒了蹤影。

速度太快,差點和返回的鯨王玄龜撞個正著。

“尊者?”

望著逐漸合攏的空間裂縫,綠鬆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催動靈光,牽引洞天福地,緊隨李攸而去。

玄龜鯨王拚盡老命,才沒被落下。

隨後返回的幻獸雀鳥就沒這麼好的運氣。望著消失在雲中的懸山,隻能自力更生,催動全身靈力,好歹尋到一條縫隙,擠了進去。

然在時空亂流中,還是失去李攸和洞天福地蹤跡。

兩者對視許久,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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