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王先是點頭,後又搖頭。
“鳳羽成百,便可馭靈獸。”飛落李攸肩頭,鯨王道,“隻沒想到,他們願意和你結血印。”
李攸挑眉,誰又能想到。
這些荒古遺族行事,當真令人費解。
思及鳳凰,自然想起留在綠洲中的幻獸。雷劫已過,是趕是留,該早做決定。
正要將其喚來,突見綠鬆凝出實體,道:“尊者,人界出事了!”
妖王殿中,妖後抱著狐球,視線掃過妖王,冷聲道:“陛下同巫界之主訂約,可喜可賀。”
妖王麵帶尷尬,嘴裏發苦。捧著靈植法器,隻覺無比燙手。
“陛下究竟做了什麼,方成就這件‘好事’?”
妖後笑得美豔,妖王頓感不好,飛身要走,剛邁出一步,就被身後襲來的狐球砸中腦袋。
“你還敢跑?!”
現出本體,雪白妖狐立在殿中,利齒閃過寒光。
罡風席卷,聞訊趕來的幾隻小狐狸都被吹飛。
“母後息怒!”
“父王!”
“小九,是不是你又闖禍?”
靈狐呲牙,怎麼事事賴他?分明是父王做錯,惹得母後大怒。要怪也該怪父王!
罡風漸猛,九條雪白的狐尾豎起,褐色雙眼凝聚戾氣。
妖王硬扛不住,又不敢和妖後動手,唯有化成本體,逃之夭夭。
以妖後的憤怒指數,接下來一個月,妖界之主恐要風餐露宿。
罪魁禍首逃走,妖後收起罡風,恢複女子麵貌,抱起狐球,道:“都回去,等我回來。”
話落,雪白身影禦風而起,飛向懸山綠洲。
這份界約不能定。
無論巫帝出於什麼目的,提出何種條件,都必須撤銷。
“母後?”
“無事。”抱緊靈狐,親一口狐耳,妖後歎息。對那個不著調的報以希望,她一定是被石頭砸了腦袋。
行到中途,忽見天空開出一條時空通路,綠洲懸山開始移動。
怎麼回事?
妖後皺眉,驚覺對方是要離開,當機立斷,手握狐球,用力丟了出去。
“小九,轉告洞天福地之主,暫留一步,母後有事要談!”
靈狐飛至,險些被屏障彈開,衝進時空亂流。
好在綠鬆警覺,鬆開一個缺口,放出噬魂藤,阻止一場慘劇。
脫險後,靈狐四肢攤開,眼淚啪嗒啪嗒落下。
爹那樣,娘又這樣,他當真是親生,不是撿來的?
看到靈狐,得知妖後來訪,李攸不得不暫緩行速。
對方來意,他能猜到幾分。看在靈狐的麵上,也可以商量。
當然,該提的條件還是要提。麵子再大,吃虧的事也不能做。
人界
石城外,黑風陣陣,百鬼淒厲嚎叫。
千餘披甲衛士癱倒在地,臉色慘白,生死不知。還能站立的,也是目光呆滯,三魂不見七魄,與死無異。
趙橫連祭數張符篆,勉強保得心魂,卻再無力操控百鬼旗。
被法寶反噬,別說鬥法,連逃跑都做不到。
半空中,古劍嗡鳴,連連穿透鬼霧,硬是近不得旗麵。
器靈融入劍身,隨靈力消耗,開始焦急。
若被鬼旗破城,休說凡人,修士也不得活。尊者囑他們守城,便是這麼守的?
“萬不得已,與其同歸於盡!”
劍靈下了狠心,百鬼旗器靈直覺危險,更不敢讓古劍靠近。
鬼-軍-列出戰陣,瘴氣彌漫,幾要衝破城防。
“吼!”
恰在此時,腥風刮來,黑蛇卷至。
龐大的身軀堪比一座小山,巨口張開,上千-鬼-軍-盡被吞入。
百鬼旗器靈大怒,四臂揮舞,六眼暴睜,嘶吼間,旗麵翻飛,放出兩頭凶獸魂魄,撲向黑蛇。
扁舟漸漸靠近,雲霽立在舟首,見到城外慘景,神情未變分毫。
自得祖師真傳,心境愈發超脫。
世間事,少有能引動心弦。
思及石室所得,再看趙橫,如視螻蟻。
“去!”
黑蛇久戰不下,雲霽再祭法力,九宮轉動,器靈顯影。看到鬼旗,不必雲霽吩咐,當即放出三頭妖獸,勢要將其滅殺。
“不會錯,一定是那魔修的東西!”
立在盤心,器靈握拳怒道:“萬年前,我便吃了那老鬼的虧,今日不能報得大仇,也要毀了那麵破旗,討回一二!”
九宮盤器靈發飆,七劍得妖獸相助,攻勢愈發猛烈。
見二者聯手對敵,趙橫臉色黑沉。
難道石城之主與白雲山關係匪淺?還是說,占據此地,本為山門授意?
果真如此,這座城池,九成是要不回來了。
正想著,天空中突傳巨響。
罡風驟起,雲層間,赫然現出一道時空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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