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3)

福地中,武者數次集結,步步緊逼。

凶獸再強悍,也架不住車輪戰,終被戰陣碾壓,潰不成軍,四散奔逃。

天地看似廣闊,實則麵積有限,僅為漂浮在時空亂流中的一方小世界。逃到邊緣,既會被看不見的屏障擋住,再無法前進一步。

唯一離開的方法,就是器靈張開屏障,飛入時空亂流。

代價則是失去庇護,獨自麵對風團和無盡的黑暗。於躲藏幾千年的凶獸而言,未必是件易事。

勝券在握,綠鬆沒有斬盡殺絕,而是催動靈力,借洞天福地威壓,懾服數頭凶獸,令其留在原地,不得反抗。

噬魂藤飛出綠洲,挨個捆住,一一交給血玉玦辨認,分門別類看守,算是不小收獲。

“大膽!”

這樣的覺動,無異於-極--端--挑釁,任由任何守山器靈可以容忍。

颶風驟起,大地裂開,噴出炙熱岩漿,如驚濤拍岸,狂潮洶湧,頃刻將武者和臣服的凶獸吞噬。

“終於出來了!”

綠鬆未見著惱,反麵露驚喜。

藏寶閣中的器靈同樣振奮,摩拳擦掌,傾巢而出,撲向靈力聚集處,誓要將其一舉擒獲。

“吼!”

福地器靈被徹底激怒,狂吼聲中,以岩漿凝出實體。

馬首鹿身,四蹄成爪,額前生有獨角,火焰化成的鬃毛覆蓋脊背,仿佛要燃盡洪荒萬物。

“幻獸?”

器靈現身刹那,鯨王大驚。想到引起荒古大戰的種群,仍頭皮發麻。

仔細觀察後,略鬆了口氣。雖有幻獸血統,血氣卻相當薄弱,不足為慮。

“竟有修士以凶獸為守山器靈?”

綠鬆不知幻獸,隻覺此地器靈竟非靈木,頗為稀奇。

“休要小看他!”

鯨王飛離樹冠,靈體瞬間增至數倍,揚聲道:“諸位小心,其有幻獸血脈,萬不可大意!不慎陷入幻境,必損心境!”

血統不純,不代表本領不高。

能得荒古大能看中,代替靈木鎮守此地,已是不凡。更躲開凶獸追殺,反過來馭使對方,境界絕對不低!

想到這裏,鯨王浮起更高,腦海裏閃過一個有些驚悚的念頭。

煉化此地的大能,之所以失去蹤跡,除飛升和死在荒古戰場,還有一種可能,即是被這頭器靈反噬。

如此以來,血印自然斷絕。

“怎麼可能?”

得知鯨王所想,綠鬆滿臉愕然,柳木桂木亦覺不可思議。

血印豈是那麼好擺脫?

法寶借助外力,尚有成功可能。守山器靈噬主,不怕遭天道雷劈?

真能隨意而為,三界早已大亂。

歸根結底,不是所有器靈都甘心臣服,多數是無奈選擇。

天長日久,不甘難以消去,真能破掉心誓,打破血印,冒劫雷的風險,也有器靈願意嚐試。被玄樓觀強奪的血玉玦和長臚劍,俱在此例。

“不好斷言,並非沒有可能。”

鯨王再噴氣柱,警告血玉玦等務必小心,隨即以靈力傳音,告知李攸此事。

“你說他是幻獸?”

“雖外形相似,血脈卻是不純。”鯨王道,“我等有七成把握,可將其擒下。屆時交由尊者發落。”

守山器靈竟是一頭幻獸,還有噬主嫌疑?

李攸立在湖上,頓覺長了見識。不由看向巫帝,問道:“你上次來時,見到的就是他?”

“靈力一樣。”巫帝點頭,看向被火焰包裹的幻獸,道,“隻非這幅形態。”

“哦。”若真有幻獸血脈,改變外形不是難事。

讓巫帝心生警惕,忽略人皇宮的線索,本就證明不凡。抓住後該怎麼做,著實拿不定主意。

放走?

李攸搖頭,當即否定。

養著?

委實浪費糧食。

送出去?

李攸再次搖頭。

據鯨王推測,這頭幻獸很可能噬主,境界再高也難以收服。轉嫁風險,未免太不厚道。

思量間,岩漿已包圍靈湖,湖水溫度升高,漸漸開始沸騰。

此時下湖探查,絕非好主意。縱是心係人皇行宮,也不該莽撞冒險。

“暫且避一避。”

巫帝祭出法印,護住李攸,躍起飛上龍首。

紫色巨龍擋開火焰,噴出水柱。

熱氣彌漫,水柱凝在半空,不及成雨,便化作霧氣蒸騰。

水霧未散,包裹龍身,結成透明障壁,隔開-熱--浪。

被排斥在外,靈狐不甘揮爪。

老不死小心眼,借機報仇!

巫帝側首挑眉,九尾靈狐會怕火?簡直笑話。

“嗷!”

靈狐大叫一聲,再揮爪,抓不開障壁,怒氣衝頭,幹脆化出本體,擺動九條狐尾,燃起妖火,掉頭衝向凶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