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器靈並無歹意,綠鬆撤去屏障。
以血玉玦和長臚劍為首,百餘器靈接連化出本體,魚貫登上綠洲。
“見過尊者。”
立定之後,眾器靈再向李攸揖禮,正-欲-立下心誓,卻見李攸擺手。
“這卻不必。”李攸道,“諸位多是血玉玦請來,一同修道還是中途離開,當順本心。”
語畢,揮袖祭出山河卷,待玉軸發光,又祭出三道黑色靈力,一道落在行宮內,靈兩道落在綠鬆旁。
“起!”
李攸手捏法訣,祭出十餘方磚,黑色靈光形成風旋,借洞天福地之力,三座藏寶閣平地而起。
閣樓九層,高百丈。廊簷飾金,槅窗門柱鏤刻花鳥蟲紋。閣頂臥有瑞獸,乃荒獸骸骨所化。門上無匾,前鋪一條窄路,以靈石砌成。
路旁一座靈池,內藏巫界得來的靈雨。中心處,三朵金蓮齊開。
藏寶閣以方磚為基,本身即為法器。隨李攸修為提升,更有機會成為仙寶,境界不下山河卷。
容百餘器靈在此寄居,且不設法陣屏障,足見李攸誠意。
藏寶閣初成,行宮映出彩光,樹冠縈繞彩雲,引動洞天福地靈氣運轉,自成三處靈脈。
山河卷張開,矮胖幼龍現出身形,盤繞在李攸身側,好奇看著整列法寶。
“山河卷蘊五行之力,能助諸位修煉。三座藏寶閣可聚攏靈氣,亦是各有好處。”李攸將圓鏡送入卷中,隨後道,“諸位可自行選擇。”
聞聽此言,器靈皆是驚訝。
不立心誓,還肯收留他們?
不開法陣,就許他們入寶地?
思量半晌,麵麵相覷,齊齊看向血玉玦。看來,兩枚缺口-玉-環不是胡言,這名黑衣修士的確非比尋常。
百餘道目光注視下,血玉玦和長臚劍神情不變,當先做出決定,化入本體,飛往綠鬆左側藏寶閣。
隨後,陸續有三塊玉璧升起,分作三道彩光,一道飛向行宮,另兩道留在綠洲,均懸在藏寶閣前,化作門匾。
門匾呈長方形,青玉白底,以金飾邊,中心鐫刻古老篆文。
篆文亮起,牽動槅窗鳥獸蟲魚,引發藏寶閣自身靈力,即成法陣。
法陣隨靈脈流轉,靈氣愈發充盈。不過兩息,玉璧所得好處已遠超想象。
心存感念,玉璧器靈同時現身,麵向李攸,垂眸斂袖,恭敬行禮。
“我等願追隨尊者,以道心立誓。”
器靈生怕李攸反對,心誓立得相當痛快。一番話說完,匆忙回到玉中,入定修煉,打死也不出來。
換做後世的話來形容,如此強悍的房東,天生的土豪,三界少有。不快些綁定,還等什麼?
血玉玦和長臚劍帶頭,又有三枚玉璧做榜樣,餘下器靈再不猶豫,紛紛融入法器靈寶,飛向山河卷,進入藏寶閣。
道道彩光流動,綠洲中仿佛升起無數條彩虹,穿空而過,色彩絢爛,美不勝收。
心誓之力不斷融入氣海,李攸不得不手捏法訣,盤膝樹下,催動靈氣運轉。
上百器靈立下心誓,溢散出的靈氣,對神識大有好處。
浮在彩光中,藍色光球不停膨脹。鯨王擺動尾鰭,隻差扯嗓子喊一聲:“大補啊!”
山河卷中,金烏真火同萬年玄冰滿臉嚴肅,互相抱團,對新鄰居抱持警惕,虎視眈眈。
“先來後到!”
“哇哇!”
能被血玉玦喚來的法器靈寶,最低也有五千年境界。非是感念李攸,想給他留個好印象,兩個娃娃早被群毆。
真火玄冰又如何?
境界不夠,天生靈寶也沒有本錢囂張。
或許被吵得不耐煩,一方石印突然亮起白光,慘白色火苗在光中跳躍,無盡死氣蔓延。
金烏真火後退數步,謹慎觀望。
萬年玄冰揮舞拳頭,哇哇大叫。
石印器靈凝出實體,撫過頜下長髯,道:“老夫已決意跟隨尊者,娃娃休要搗亂。”
伴隨老者話音,火光竄起數米,包括兩個娃娃在內,器靈皆近不得半步。
“冥火?”
見此一幕,鯨王很是詫異。
荒古時,凶獸大能遍地。六道真火、八方玄冰雖已出世,卻是聲明不顯。對上底層凶獸,戰鬥力都是渣,器靈換了一茬又一茬。
在鯨王記憶中,隻有一道慘白色火焰還算不渣,能同凶獸一戰。雖無法取勝,至少不會被當做磨牙點心。
“真是那道冥火?”
藍色光球迅速浮起,靠近山河卷。
距火光尚有數米,鯨王已有些撐不住。神識如被地底岩漿炙烤,眨眼間,便要支離破碎。
“危險!”
綠鬆發出一道靈光,飛速抓住光球,拉回樹冠。
掛在樹梢,鯨王噴出一道氣柱,“大意了。”
老者忙收回冥火,遙對鯨王抱拳,滿臉歉意,“還請見諒。”
“此事非你之過。”鯨王擺尾,大度道:“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