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李攸額頭冒出金色汗滴。
石頭流汗,堪稱奇象,簡直不可思議。但他已無心思考,心神全被祭台吸引,移動不了分毫。
“小子!”鯨王大急,光球不斷膨脹,“不要再看,快些收斂心神!”
所謂廢寶,皆是生有缺陷。被幻象吸引,未知深淺,神魂定有損傷。
聽到鯨王大吼,李攸不由得苦笑。
說得容易,做起來何等困難。
眼前一幕太過熟悉,似昨日回放。牽動心魂,神識為止觸動。
鯨王或許看不真切,他卻明明白白看到,祭台上三人談笑自若,應該交情不錯。祭出印璽法寶,不似要鬥法,更像在立下盟約。
“尊者!”
鯨王萬分焦急,直接影響到綠鬆梧桐。
守山器靈同時發飆,洞天福地瞬間震動。懸山亮起雲圖,垂直砸落。
事情太過突然,噬魂藤和柳木器靈正在挖土,不是反應夠快,險些被懸山壓扁。
噬魂藤攀上懸山,藤蔓揮舞,表達不滿。
柳木器靈化成一道綠光,急速飛入綠洲,立定後,正要哭訴委屈,突見圓鏡映出幻象,神情頓時一變。
“陛下?”
一聲驚呼,嬌-態不見,俊逸麵容現出凝重。
來回看著幻象和李攸,柳木突然化出本體,柳條飛舞,百千柳葉組成一匹綠色帷幕,強—壓-靈光,覆上鏡麵。
幻象扭曲,彩光消散。
圓鏡自李攸手中脫離,墜落地麵,發出一聲輕響。
柳木上器靈前兩步,鄭重道:“小可未認出陛下,屢犯聖顏,請陛下不罪!”
語畢,便要五體投地。
聽到柳木之言,李攸轉向玄龜,“你可認識他?”
“不識。”玄龜搖頭。
不認識?
李攸回頭看向柳木,麵露疑惑,不解柳木來曆。
柳木似受到打擊,維持不住君子麵容,以袖掩麵,又開始抹淚,“陛下,您好狠的心……”
李攸:“……”
千萬別告訴他,這又是一個修真版的大明湖畔?
“遙想千年之前,小可不過一株幼苗。陛下巡幸至此,偶然得見,讚小可美貌,欲-將小可移栽行宮。小可何等榮耀……”
話至此,柳木器靈現出夢幻神情,眼角猶自帶淚,魅力全開。
費了好大力氣,李尊者才控製住情緒,沒有放出噬魂藤。
循跡回想,他上上輩子究竟是什麼人?
老好人?老好人會幹出這樣的事?還是說記憶錯誤?
“隻恨那些小人!”怒罵一聲,柳木器靈神情陡變,“背主已是大罪,這些小人更趁陛下不防,背後暗算!”
“你知此事?”李攸微感驚訝。
“小可知道。”柳木器靈咬牙切齒,美-青年變成黑-夜-叉,身後柳枝狂舞,“隻恨小可境界所限,不能護衛陛下,反累得陛下耗費法力,將小可送出。小可萬死!”
聽到這番話,玄龜心有戚戚焉,走到柳木身邊,舉起前爪,欲-加以安慰。
不想對方一點不領情,挪開兩步,嫌棄道:“小可心領。”
玄龜:“……”
難怪尊者要用藤蔓捆他,的確該捆!
擦掉眼角淚水,柳木器靈不理玄龜,繼續道:“陛下當年遭遇不測,小可被陛下送出,偶遇一隻身負重傷的玄龜。其言被逆賊追殺,命不久矣。小可不忍見其被賊人剝皮拆骨,便以柳木遮掩,將他移至此處。”
不待李攸開口,玄大焦急道:“你可知那隻玄龜法名?”
“不甚清楚。”柳木器靈回憶許久,方道,“他隻說自己排行第三,為陛下鎮守行宮,餘下再未多說。”
“是玄三!”
玄龜淚濕雙眼,撲倒李攸身側,哭道:“尊者,是玄三,不會有錯!”
“玄三?”
“正是!”玄龜道,“千年前,玄大同三名族人鎮守行宮。後遇逆-賊-生亂,隻能各負行宮逃離。玄大背負南宮,玄二北-宮,玄三東-宮,玄四西-宮。”
行宮?
被玄龜所言提醒,柳木左手握拳,捶在右手掌心,道:“小可想起來了!當初,那隻玄龜的確背著一堆石頭,隻是過於殘破,實在看不出宮殿模樣。”
這番話出口,激動的不再隻是玄龜。
“玄龜死後,背上的石頭卻取不下來,隻能一起埋入山下。”柳木器靈頓了頓,道,“小可以靈力遮掩,千年未被觀中修士發現。”
“你既知這些人修不是善類,竟還甘願為其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