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我等……”
四人還要推辭,李攸沉聲道:“勿要多言,收下!”
“遵命!”魯川四人紅著眼眶,再不猶豫。
靈狐擺動九尾,抱著從李攸處討來的第二顆豹牙,咧嘴傻笑。
法器算什麼?
兩顆金豹牙在爪,早晚要老不死好看!
四件法器,一刀,一鞭,一鼓,一旗,俱為湖下所得。雖有損毀,跌落至元嬰境界,然經法力溫養,應可恢複三成威力。
在四人中,魯川境界最高,也不過練氣六層。遇到築基修士,都是□□煩。但有本命法器護體,則大不一樣。
指點魯川四人結下血印,李攸收回方磚,祭出一艘銅舟。
舟身銅鑄,上搭三層船樓,桅杆雕刻密集符文,注入靈力,當即有五彩靈帆升起。
“不遇要事,途中不做停留。”李攸道,“你等可於船中潛心修煉,溫養法器。”
“是!”
四人登船,船身擋板自動移開,十六支巨槳自艙底探出,輪番搖動,禦風前行。
李攸騎在馬上,凝神調息。不知不覺間,神識空明,黑袍上的紅紋更加濃-豔。
石玉中,玄冰靈體凝出冰山,浮在海麵。
梧桐雙木根須穿透綠洲,探入懸山。
綠鬆現出靈體,卷起一塊鯨王骸骨,手指在半空虛劃,一道道符文連成法訣,再成法陣,牢牢縛在骨骸之上。
連結十道法陣,鯨骨濁氣終被-抽—出煉化。
鯨王躍出水麵,圓眼正對綠鬆,道:“你是守山器靈,當知此舉有損境界。”
“我知。”綠鬆靈體變淡,仍是矮矮胖胖,一張包子臉。
“自願折損境界,你可是有求於他?”鯨王再道。
綠鬆搖頭,“未有所求。”
“那是為何?”
“為因果,也為報償。”綠鬆盤膝坐好,服下一枚蠍血丹,靈力再度充盈,“小老兒存世千載,見多世間百態,修士善惡。如尊者這般,卻是首次見到。”
鯨王不言,滿臉疑惑。
“我為守山器靈,於多數修士眼中,不過‘器具’,可用則用,不可用自當煉化。煉化不得,即鎮壓,甚至損毀。”言至此,臉上閃過戾色,“然尊者非是這般。”
“你之意,是言其善?”
“非也。”綠鬆搖頭,“好壞善惡,由何人界定?不過世人一張口。如夏朝覆滅,夏皇無罪,仍負‘暴-虐’惡名,五國逆反,卻無人唾其國-賊。”
鯨王噴出一道水柱,“不言其善,何以報償?”
“小老兒舉此例,許不太妥當。”綠鬆笑道,“或者該說,無論世人對尊者是何評價,於小老兒都無關礙。”
“哦?”
“尊者待我以誠,我必全心回報。”綠鬆端正神情,“存世千載,如今方才了悟,此為我之正道。”
正道?
鯨王似懂非懂,沉回水中。
金烏真火高懸半空,萬年玄冰立在冰山,聽完綠鬆所言,皆陷入沉默。
李攸收回神識,捏一下耳垂,可以想見,定已赤金。
“正道嗎?”低喃出聲,眼前如蒙一層薄霧。
綠鬆這幾句話,比亂發好人卡還要命。
正思量間,突覺身後有靈力波動,調轉馬頭,向遠處望去,隻見一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破開黑雲。
光柱中,巨大的石雕祭台正緩慢升起。
祭台上方,浮現一尊法相。
峨冠博帶,麵容略顯模糊,寬袖長袍,手托印璽。
李攸正自驚詫,鯨王突以靈力傳音,“快過去!”
“什麼?”
“記得我說的寶貝嗎?”
“莫非就是那座祭台?”
“對。”鯨王道,“我在湖底萬年,能恢複靈識,皆因那座祭台。”
在鯨王說話時,祭台已升至雲中。
一道金色拱橋橫跨天際,一端連接祭台,另一端穿過雲層,恰好落至李攸頭頂。
隨法相拱橋出現,西陽關中,上百名修士禦劍飛起。
頭頂金光,李攸瞪眼,再瞪眼,不自覺將靈狐團成毛球。
他這是什麼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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