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以來,為爭奪荒川古境名額,域外宗門散修不時會爆發一兩場戰鬥。隻要不在城內,不損及山城,趙橫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修士之路,本就強者為尊。妖、巫兩界更是弱肉強食。有入-魔-道修士,以殺為途,以人魂聚鼎,不知手染多少血腥,害了多少冤魂。
魔修現世,必會引來劫雷,劈死無算,劈不死,定成三界禍患。
“速去查探!若非魔修,切記勿起衝突!”
“遵命!”
披甲衛士以巨盾相連,眨眼間,盾舟已成。
“出城!”
城中人多被法力震動,見盾舟出城,百餘披甲衛士持矛立在舟上,法力與煞氣如凝實體,無不心生驚意。
放下竹簡,雲霽推開客房雕窗,見垂柳狂舞,池中蛙鳴不再,不由輕笑。
此次山城之行,當真有趣。
城外,青衣修士愕然望向天空,呆若木雞。
光芒散去,老者身死不存,李攸卻是毫發未損。長身玉立,黑袍纖塵不染,好似剛剛發生的一切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黑色靈傘在空中旋轉,由實化虛。
青色玉劍被金網纏住,斷為兩截,仍嗡鳴不止。
李攸沉思,吃還是不吃,是個問題。
元嬰自-爆,七魄不存。青峰劍隻斷未碎,已是奇跡。
看著金光中的玉劍,李攸歎息。
“麻煩啊。”
他隻是自衛,不過力道沒掌握好而已。
誰能想到,堂堂元嬰修士說自-爆就自-爆。幸虧有黑傘護體,否則也要吃虧。
九天劫雷劈過,黑傘堪比加強版金鍾罩。隻要不是元神大能發神經,李攸都能全身而退。
感謝天道!
山鹿發出喜悅吼聲。
哪怕見識過李攸手段,山虎石豹仍被眼前一幕驚得說不出話,全身僵硬。
青衣修士麵色慘白,如喪考妣。
麻衣壯漢則是激動跪地,重重叩首。
為奪祖傳石牌,壯漢的族人都為玄樓觀所殺。父兄被斬滅神魂,家中一百二十三口均死於刀下,牙牙學語的孩童都不放過!
兄弟倆僥幸活得一命,九死一生逃到山城,隻為最後一絲機會。
哪怕進不去荒川古境,把石牌交給趙橫,也絕不讓玄樓觀如意!
“謝尊者!”
麻衣壯漢不停叩首,已是淚流滿麵。他的兄弟掙紮著起來,不顧流血的傷口,一並給李攸行禮。
數名金丹修士接連趕到,披甲衛士落後一步,見此情景,都被震驚。
李攸拍了一下興奮的噬魂藤,“不許妄動。”視線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披甲衛士身上,心中暗道,XX總是最後到,果真至理名言。
青衣修士如遇救星,狼狽爬起,對禦劍飛來的兩名修士道:“錢師兄,馮師兄,是他,是這個狂-徒害死師尊!”
“賊子好膽!”
錢真人脾氣暴烈,見青色玉劍為李攸所奪,篤定青衣修士所言確實,當即便要動手。馮真人皺眉,卻沒有出言阻攔。
眼見戰端將起,披甲衛士散開盾舟,以矛成陣,一名甲士道:“此事尚未查明,真人且慢。”
錢真人怒火更熾,厲聲道:“你等阻攔於我,莫非山城要助紂為虐?!我倒要問一問趙橫,他安的什麼心!”
此言一出,披甲衛士俱怒,甲士沉聲道:“真人還請慎言!”
李攸袖手立在空中,像在看一場鬧劇。
恰在此時,雲層中傳來一道聲音:“玄樓觀好大的氣派,真人好烈的火氣。”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雲層分開,一八寶紫金雕花車緩慢行來。
車體飾金,亭墜五色-明珠。
底橫八架,前係彩綢,分由一彩裙女子牽引。
車亭四麵垂落薄紗,一端係有金鈴。紗隨風舞,鈴聲清脆,更兼柔聲悅耳,香風嫋嫋。
車中女子尚未露麵,在場多人已是心馳神往,如聞仙音。
“攬月宗趙蓮,見過諸位。”
素手掀起薄紗,一捧青紗,半麵芙蓉,正是攬月宗宗主,元嬰尊者趙蓮。
“剛剛碰巧見了一場好戲。”趙蓮輕笑,“玄樓觀內門弟子奪寶不成,青峰劍尊出手,為自家弟子找回麵子。不料技不如人,折了顏麵,可怪不得旁人。”
嘩!
此言一出,群聲皆嘩。
玄樓觀眾人臉色赤紅。雖然修士不禁奪寶之行,然千年山門,萬年的名聲,被當眾扯開臉皮,著實是難堪。
李攸不覺高興,反而皺眉。
不提女子是敵是友,剛剛隱身在此,他竟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