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笏離體,定會影響修為。從天仙跌落地仙,再苦熬千年,計算可存世的時日,簡直比死更加難受!
心有所感,再無一人說話,更無人繼續掙紮。
雷鳴漸歇,暴雨漸停。
盤龍停在半空,俯瞰一眾仙人,如視螻蟻。火鳳收起雙翼,停在石門之上,開始梳理羽毛,顯露出另一種輕視與傲慢。
李攸踏在虛空,看看石門,再看看一眾仙人,斷感失落。
方磚已握在手裏,正要法力,結果發現,目標已被五花大綁,送到麵前。這種失落感無法用言語形容,比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難受。
“尊者,我來了!”
正失落著,一團火紅狐球興衝衝自身後飛來,九尾豎起張開,還拖著一隻白色毛球。
白澤示好的計劃很成功,靈狐趕來見李攸,也不忘帶著他。
“尊者,這些人來找茬?交給我,全都揍趴下!”
靈狐很是興奮,嗷嗷直叫,興奮得有些不正常。
李攸覺得奇怪,望著落後半步的幻獸,問道:“怎麼回事,他吃錯東西了?”
“是。”
幻獸很幹脆,直接取出兩隻水晶蘑,道:“回尊者,他吃了這個。”
對其他荒獸而言,水晶蘑不過一頓美食。換成靈狐,卻是大忌諱。
究其根本,非是對靈體有害,反而十分有益。隻是在一定時間內,會讓靈狐莫名的興奮。短則幾個時辰,長則幾天。最直接的表現,四處尋人打架,不分出勝負不算完。
要麼把對手揍昏,要麼被對手揍昏。
總之,咬一口水晶蘑,再平和的九尾也會變成戰-鬥-狂。
李攸咋舌,抓過火紅色狐球捏了捏,幾乎忘記困在雲中的仙人。
“嗷!放開我,我要去打架!”
靈狐撲騰四條腿,不停掙紮。李攸看得有趣,又捏了兩下,失落頓時一掃而空。
“這位上仙……”
正捏得興起,耳邊突然傳來試探的聲音。小心翼翼,十分恭敬。
李攸轉身,視線準確落在一團雲上。
雲中是一名妖修,紅發紅眸,長袍曳地,眉眼間蘊萬般風華,和留在下界的妖王有五分相似。
石門發動時,在場仙人都被困住。無差別攻擊下,巫修和妖修都未能幸免。離得近的荒獸也被抓住,其中就有窮奇、貔貅和角端。
巫修淡定,認出炎青身份,自不可能驚慌。
妖修雖被波及,認為實是誤會,解開即可,亦無太大擔憂。
荒獸的表現則有些奇怪,著實令人費解。
仙雲出現時,窮帝正飛向石門。如果小心閃躲,未必閃不開。偏偏心甘情願的被抓住,幾乎是一頭撞進雲中。待雲中升起光帶,更是滿臉興奮,就差吼幾嗓子表示欣喜。
角端貔貅也是一樣,前腳後腳衝進雲團,甚至打起了滾。
更多的荒獸湊近,速度快的,能撈一片雲團;速度慢的,隻能看著在仙雲裏翻滾的貔貅,滿眼羨慕,恨不能與之交換。
這種表現,和仙人完全兩異。
前者想衝進去,後者想衝出來。唯一的相似之處在於,都無法如願。
巫帝飛向同族,隔著仙雲,攏袖施禮。
幾名巫修一一回禮,盤坐雲中,似察覺到什麼,表情中閃過幾抹驚詫,甚者,更有幾分喜意。再不急著離開雲團。
李攸抓著狐球,沒和巫帝一起認親,而是飛到出聲的妖修身前,開口問道:“可是閣下喚我?”
“正是。”
妖修斂袖,以敬上位者的禮儀,俯身拜道:“吾名狐焱,見過上仙!”
狐焱?
李攸提起靈狐,他記得靈狐名為九焰,莫不是這兩位也有親戚關係?
“不瞞上仙,這隻靈狐應是我之血脈。”狐焱道,“若無料錯應是我的孫輩。”
“你是前代妖王?”李攸挑眉。
“正是。”
狐焱一本正經,說話時,儀態莊重,眼尾微微上挑,卻不見半點魅色。
李攸沉默半晌,忽然想笑。
想起下界的妖王,愈發控製不住笑意。
物極必反,兩代巫帝和妖王真可現身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