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琛哥的媽媽送進醫院時,已經去世了。他在另一個搶救室的門前看到了爸爸和情人,以及正在搶救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接受不了,跑出醫院,馬路上有一輛車衝過來,他來不及躲,雲姨衝過去抱住他。琛哥沒事,但是雲姨失去了一個腎,而且腰椎也留下了陳傷。”龔蓓貝言簡意賅地說了大概的情況。
陳楠森在一邊默默不語。
劉小美腦補著各種情節,以她的新晉檢察官的思維,將事件的過程補充完整,“年三十晚,私生子車禍,父親外出,母親心中淒涼,自殺。家琛學長發現自殺現場後,送母親去醫院。母死,他發現父親的秘密,接受不了,衝出醫院。險遇車禍,被雲姨救下,而雲姨卻失了腎,壞了腰。十幾年後,家琛學長娶雲姨的外甥女報恩。是這樣麼?”
劉小美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有疑問,“雲姨怎麼會出現在醫院呢?”
“那年,家琛才15歲,他媽媽是割腕自殺的,他當時懵了,打電話給爸爸,打不通。他隻有打了媽媽閨蜜的電話,所以,雲姨是他叫去醫院的。也正因為如此,他等於欠了雲姨兩次人情。”陳楠森補充道。“他娶張夢舒是不是報恩,這個難講。不過,因為雲姨的關係,他不能做對不起張夢舒的事情倒是真的。”
“所以啊,我才不在琛哥麵前講張夢舒的壞話,不想他難做人。”龔蓓貝恨恨地說,“琛哥這朵鮮花,真是插到了牛糞上。”
王思妍一直沉靜地聽著,胸口象是被壓了一塊石頭,悶得她喘不過氣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隻是臉上的表情隨著他們的語言內容做著配合,或笑或蹙眉。
她的腦海裏輪流地播放著齊家琛與她講過的話:
“一年後我娶你。”
“你要一輩子陪著我。”
“我希望,以後每年的年三十都能吃到你做的東坡肉。”
他與張夢舒這麼深的淵源,他會做對不起雲姨的事情嗎?他是在騙我嗎?
“那他每年的年三十在家裏幹嘛呢?”劉小美象個好奇寶寶,不斷地提著問題。
“我去看過他幾年,基本上都是在喝酒。也不光是年三十,沒意外的話,他會連喝三天。那幾天基本沒法見人,不過,到第四天,他自己會活過來,然後收拾幹淨出門。”陳楠森搖著頭,一臉的無奈。
“琛哥以前多陽光啊,就是這件事情之後,整個人才變得疏離冷清的。”龔蓓貝扁著嘴,心情極差。
“來來,喝酒,大過年的,別壞了心情。”劉小美見勢不妙,趕緊來活躍氣氛。
王思妍第一個舉起喜力,與大家幹杯。
她看上去挺正常,還是說說笑笑,和大夥一起聊些不靠譜的八卦。其實她的心思已經完全飛去了清水灣,她想著酒櫃裏突然增多的那些酒,自己的那些小矯情與不甘心已然九霄雲外。
現在,她隻想簡單地膩在齊家琛的懷裏,什麼都不做。
機會來了,劉小美的新晉家屬穆少安帥氣登場,包廂裏瞬時嘩然。自去年的沉屍案的精彩控訴之後,在A城的法律界,穆少安已經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之一。確如齊家琛所言,好些個自認芳華的女律師蓄勢待發,沒想到出師未捷,斯人已被劉小美收入石榴裙下。
又有一批女同學哭倒於女廁所內。
別說啊,劉小美的眼光真的不錯,穆少安濃眉大眼,沉著冷靜,還帶點不怒自威的氣場。陳楠森自然第一時間過來招呼,好歹也是交過手的,當時如果不是齊家琛盯著,那場官司差點輸掉底褲,最後各讓一步,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