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想做法官的,可是喬老爺子堅決不同意。喬家從事房地產業,在A城的地產界可以排進前三。他畢業那會兒,正逢地產業方興未艾之機,喬家老大性子隨媽,決策時猶疑不定,喬越性子隨爹,殺戮果斷,老爺子勒令他必須進公司。
喬越知道哥哥的脾性,也不多說,乖乖地進了公司。可是沒做2年,就投奔楊美瓊而去,而且十頭牛都拖不回來,把他爹氣得直接送進了醫院。喬越去醫院做了幾天孝子,就當別人以為他浪子回頭之際,他又悶聲不響地去了歐若服飾。
此時,大家才發現,一貫風流倜儻的喬家二少,居然是癡心之人。
當年的廁所條件差強人意,卻也攔不住一撥又一撥的女同學哭倒其中。縱觀A大法學院的曆史,能與今日的齊家琛比肩的,也就是二十年前的喬越了。
喬越性子隨爹,長相卻隨娘。眉眼疏展有神,鼻梁高挺有型,唇角微抿,時常擒著一抹甚難參透的笑容。很久以後,大家才悟出,那抹笑代表的其實是無所謂。他之後的人生,在A市被傳為兩個極端,隻是無論在哪一端,都被視為傳奇。
喬越與楊美瓊言談甚歡,在喬越麵前,楊美瓊就象初出校門的少女,正將她一日的喜憂與男友分享。說到高興之處,她的眉梢眼角飛揚出的是滿滿的幸福。
喬越眸中含笑,看著麵前的這個已經不再年輕,卻芳華依舊的女子。
他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那天他在老師的律所幫忙看材料,她進來了,身姿婀娜,眉目如畫,精神卻高度緊張。看到他,她就跟見到救星一樣,睫毛忽閃了幾下,突然就掉下了一串眼淚,
“我晚交了一天贖金,他們收了錢,但是人卻不見了。怎麼辦?現在我該怎麼辦?”
他蹙起眉,麵前的這個女人說的話太驚悚了,“小姐,你應該去報警吧。”
“不行,他們知道我家的全部情況,如果報警不僅會撕票,還會來綁我女兒。”女人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有些恍神,破天荒地做起了雷鋒,與她交流了一個多小時,弄清了事情的脈絡,又跟著她去現場勘探了一番,最後他給出了建議,隻有報警處理了。
後來,她靠著椅背居然就睡著了,而他就坐在一邊,靜靜地聽著她的輕微的呼吸聲,歲月靜好,他突然就想這麼一直坐下去。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很多,他卻一直視她隻若初見。
喬越抓回飄遠的心思,繼續微笑著,聽她講,今日如何威猛地降服女兒,逼著她答應每兩周去一次星月派對。他心中莞爾,有這個老媽,思妍也不容易。
他抬頭,看到思妍就坐在樓梯上呢,他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打招呼,繼續聽楊美瓊說話,偶爾還會搭上幾句,就這麼又聊了十幾分鍾。楊美瓊說爽了,心裏挺美,想到女兒了。
還沒等她抬頭,就聽喬越朝著樓上打招呼,“思妍,你下來吃飯啦?”
“恩,喬叔好。”王思妍腳步輕快,神情自若。
三個人圍桌坐下,劉媽笑眯眯地上菜,她是楊美瓊從老家找來的,對這家人忠心耿耿,一心盼著有情人終成眷屬。
“喬叔,我哪天上班啊?”王思妍舀了碗雞湯遞過去。
“你買房子、家俱什麼的,需要點時間的,兩周後吧。”喬越想了想,爽快地說。
“不用這麼長時間,小姑娘沒事勤快點,一周後就去上班。”楊美瓊迅速地接口,“我給了她五百萬呢,不能讓她太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