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鴻蒙初辟、天地始分的遠古時代,清濁二氣交融,萬物於混沌中逐漸孕育而生。女媧娘娘煉石補天,以五色石修補蒼天裂痕,使天地秩序初定,生靈得以繁衍生息。大功告成之後,女媧娘娘巡遊四方,在遙遠東南方的一片靈秀山川之上,不慎遺落了一顆神異非凡的山茶花種子。
這顆種子飄飄蕩蕩,最終落於一座雲霧繚繞、仿若仙境的青山之巔。此處鍾靈毓秀,日月交替灑下光輝,山川間的靈氣如氤氳霧氣般彌漫不散。山茶花種子得此得天獨厚的滋養,仿佛受到冥冥中的召喚,開始生根發芽。它的根須如靈蛇般深入大地,探尋著大地深處的力量;幼嫩的芽尖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乎在訴說著對未來的憧憬。
時光悠悠,轉瞬千年。曾經的那顆小小種子,如今已茁壯成長為一棵繁茂的山茶花大樹。樹幹粗壯,需數人合抱方能環繞;枝葉繁茂,如翠玉雕琢的華蓋,層層疊疊,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每一片葉子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脈絡清晰,邊緣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微風拂過,葉片沙沙作響,似在低吟著古老的歌謠。而那滿樹的山茶花,更是嬌豔欲滴,紅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每一朵都碩大如盤,花瓣層層舒展,花蕊金黃璀璨,散發著迷人的芬芳。這芬芳之氣彌漫在整個山穀,引得彩蝶翩翩起舞,蜜蜂嗡嗡勞作。
山茶花樹下,有一寧靜祥和的村落。村中的房屋錯落有致,皆由青石與木材搭建而成,屋頂升騰著嫋嫋炊煙。村中有一位名叫阿茶的少女,她自幼父母雙亡,與年邁體弱的奶奶相依為命。阿茶生得眉清目秀,雙眸明亮清澈,猶如山澗清泉;一頭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間。她雖家境貧寒,卻生性善良、純真樂觀。
阿茶每日都會早早起身,背著竹簍,手持鐮刀,前往山中采藥、拾柴。那座生長著山茶花樹的青山,是她最常去的地方。每當她沿著蜿蜒的山路前行,心中總會湧起一股莫名的親切感。路過清澈的溪流,她會俯身輕飲,感受那清涼的水流滑過喉嚨的舒暢;穿過茂密的樹林,她會駐足聆聽鳥兒的歡歌,與鬆鼠俏皮地對視。
終於來到山茶花樹下,阿茶總會先放下手中的竹簍和鐮刀,輕輕撫摸著樹幹,仿佛在與一位老友打招呼。“茶花樹呀,我又來看你啦。”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帶著少女的嬌羞與靈動。隨後,她便會在樹下尋一處平坦的草地,鋪上一塊粗布,開始晾曬前一日采回的草藥。阿茶對這些草藥了如指掌,哪些需要陰幹,哪些需要暴曬,她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待草藥晾曬妥當,阿茶便會拿起鐮刀,在周圍的樹林中拾柴。她動作嫻熟,目光敏銳,總能挑選出幹燥易燃的樹枝。累了,她便會回到山茶花樹下休憩。阿茶會背靠著樹幹,微微閉上眼睛,任那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灑在臉上,感受著微風的輕撫,嗅著山茶花的芬芳,思緒也隨之飄蕩。有時,她會想起已故的父母,心中湧起一絲淡淡的憂傷;但更多的時候,她會憧憬著未來的生活,希望能憑借自己的努力,讓奶奶過上好日子。
這一日,阿茶如往常一樣在山中忙碌。忽然,在一片灌木叢後,她聽到一陣微弱的哀鳴聲。阿茶心中一驚,趕忙循聲而去。隻見一隻渾身雪白的狐狸臥在草叢中,後腿被捕獸夾緊緊夾住,鮮血淋漓,染紅了周圍的草地。白狐的眼睛中滿是驚恐與痛苦,見阿茶靠近,掙紮著想要逃離,卻因傷勢過重而動彈不得。
阿茶的心中湧起一股憐憫之情,她緩緩蹲下身子,輕聲說道:“小狐狸,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白狐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眼中的驚恐稍減,但仍警惕地看著她。阿茶小心翼翼地打開捕獸夾,將白狐的腿輕輕取出。她從自己的裙擺上撕下一條布條,為白狐包紮傷口。白狐靜靜地臥在她的懷中,任由她處置,眼神中多了一絲感激。
阿茶將白狐帶回了家,安置在一個溫暖的角落裏。她每日都會為白狐清洗傷口、更換草藥,還會把自己節省下來的食物分給它。在阿茶的悉心照料下,白狐的傷勢逐漸好轉。它開始在屋內踱步,與阿茶也越發親近起來。
一日,阿茶正在屋中為奶奶熬藥,白狐突然跳到她的麵前,口吐人言:“阿茶姑娘,你之善舉,天地可鑒。此山茶花樹乃神物,你若以真心澆灌,日後必有福報。”阿茶聽聞,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藥勺差點掉落。但她很快鎮定下來,看著白狐說道:“你竟能開口說話?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會一如既往地照顧茶花樹,因為它是我在山中最好的朋友。”白狐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讚許。言罷,白狐周身泛起一道柔和的光芒,待光芒散去,已消失不見。阿茶呆立原地,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她知道,自己的生活從此將與山茶花樹有更深的羈絆。
自白狐消失之後,阿茶的生活似乎並未有太大的改變,可她的心境卻悄然發生了變化。那隻白狐的話,如同在她平靜的心湖投下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阿茶每日依舊會前往山中,然而她對山茶花樹的照料變得更加精心細致,仿若在嗬護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穿透晨霧,阿茶便已起身。她先為奶奶準備好簡單的早飯,將家中一切打理妥當後,才背起竹簍,向著那座承載著無數故事與神秘的青山進發。一路上,鳥兒歡快的歌聲在枝頭奏響,似乎在為她的到來而歡呼。阿茶的腳步輕快,她的心早已飛向了山茶花樹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