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教學樓頂樓。
校霸正扒光林零的褲子,用煙頭燙在林零大腿上,“你們說膝蓋以下沒有了,大腿還會有反應嗎?”校霸們眼神凶狠發出陣陣尖銳的笑聲。
“哎!問你呢廢物!”滿是惡意的麵容,午後的陽光顯得格外刺眼。 校霸脫下偽裝成朋友的假麵,“你這個窮小子!”煙頭用力撚在他的皮膚上,燙出一排坑坑窪窪大小不一的洞。
“你不配我們學校!知道我們這裏都是什麼背景嗎?他爸大明星,她媽富商,他姥爺銀行...... ”校霸得意介紹著,彰顯他們的地位有多尊貴。
“來我們學校讀書的非富即貴,你家有什麼?”為首的校霸身材高大,帶著幾分凶相逼問道。
“他家?連手電筒都沒有!隻有一個瞎眼的奶奶!”另一精瘦的校霸推了推眼鏡冷漠說著。
“腿還一瘸一拐的”校霸學著他的樣子,一顛一顛地。
林零出生時,給他接生的醫生由於操作不當,致傷他的大腦,留下後遺症。父母為治好他的腿,走訪各地,用光所有的積蓄也沒能治好。林零總是嫌棄自己的腿不利索,偶然看到報道,得知可以安裝智能仿生假肢。少年的林零衝動之下竟揮起砍刀,毅然砍斷自己的雙腿。他想如果接上,他就能如正常人一樣,再也不會被異樣的眼神灼得發慌。
可他卻忘記家徒四壁的現實。即使有先進技術,身無分文的他也安裝不起。於是學霸的他考進申城獎學金高達10萬的學校,對於他這個窮學生而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他毅然決然架著拐來到申城貴族中學就讀。
也是辰佳佑、雲錦念在讀的學校,他們同年級。
起初同學們以為林零是哪家的小少爺貪玩傷了腿,帶著好奇主動和他攀交。多次試探後,好事的同學發現林零根本不是富家子弟,得知他是真的貧寒且無靠山後,惹得他們氣憤,耗費大好時間去和一個廢物做朋友,開始不停羞辱、刁難、戲耍林零。
從小堅強良善連螞蟻都不曾踩過的林零,看到校霸們偽善的真實麵容,如惡魔一樣,拳腳相加殘忍地踢打他的雙腿。林零不理解他們從主動結識到欺辱的轉變,後來他才知道一個詞,一個令他終身難忘的詞:校園霸淩。
他們毫不顧忌林零的感受,煙頭燙、打火機燒、針刺、剪刀夾,林零的腿沒有一塊好的地方經得起他們折騰,他們就瞄準他的後背、胳臂,甚至最隱私的地方,蠢蠢欲動。
那疼痛、那恐懼,每每想起都會令他不禁寒顫,身體的某個部位隱隱作痛......
病房裏懸掛在牆壁上風扇繼續吹著,病床上的雲錦念靜靜地靠在他的身邊,他......好像也沒那麼疼了。屢屢清風帶吹著他的思緒又回到那個頂樓:
為了獎學金,林零選擇隱忍,依然笑嗬嗬的。可越是憨笑越是惹惱校霸,木製的拐杖被校霸們撅成兩段,林零心底充斥著恐懼,他怕校霸們把他也截成兩段,然後從頂樓扔下去。他怕,他不想死。
他隻好用傻笑來掩蓋恐懼,企圖裝瘋賣傻蒙混過關。一味求全迎合,校霸們不放過他!可反抗,他又勢單力薄。
絕境之際。
“嗨!”酷酷拽拽的女孩出現在他的視線,紮著高高的馬尾,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靈動的很。
病房的風吹得強烈些,林零低頭擋著強風,看著臉上慘白的雲錦念......和那個頂樓上的姑娘神態真是天差地別。
眼裏透出絲絲疼惜,輕聲感歎“好險”。
頂樓上的小雲錦念擼起衣袖,掄著白皙的手臂,鬥大的拳頭,輕盈地跳躍,重重一揮!
那身材魁梧的校霸頓時鼻血噴濺,其他的校霸男女被點穴一樣不敢上前,看著他們的老大被“霸淩”。
“說誰廢物呢!這可是我們年級的寶貝!”嗙!打在霸淩者的臉上,那校霸抬手欲要反擊,雲錦念歪著小腦袋瓜,得意洋洋的露出潔白牙齒,陽光晃得亮晶晶的。
陽光照耀下少女笑嘻嘻的模樣,宛如人間精靈,讓林零腦海裏不由地閃過一個詞叫人間且暖。
而在校霸們眼中雲錦念宛如夢魘,尤其那個站在雲錦念身後笑容燦爛的辰佳佑,明明是溫潤如玉的少年郎,卻讓霸淩者們感到畏懼,仿佛正在接受惡魔吞噬一樣。
辰佳佑雙眸正盯著校霸手裏的拐杖,眼神冷峻散發出強烈信號:隻要有他在,就別想傷害雲錦念一分一毫。
有了辰佳佑的庇護,雲錦念底氣十足,衝著校霸比劃著鄙視手勢,隨後雲錦念關切詢問“疼嗎?”
“疼......疼”校霸齜牙咧嘴的,猛地看向高出雲錦念半個頭的辰佳佑,戰戰兢兢說道“不疼了,不疼!”
“沒問你!”自作多情!雲錦念大聲嚷嚷。眼光掃向林零,伸手一拉讓他靠近自己,鼻息之間,林零都能感受她的呼吸的氣流波動,在他生命中曆經眾多驚心動魄的場麵中,都沒這般奇妙。以至於在遇見雲錦念後,往後餘生都在愛著。
“問你呢?”撲閃撲閃的長卷睫毛遮蔽眸中點點光芒,水靈靈的。
林零慌亂的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