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向男人的墨眸,宋凝糖不禁回想到五年前自己曾經徘徊在厲家老宅的那天。
她拿著驗孕單,激動地跑到厲家門口,想見上厲寒霆一麵。
想親口告訴他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更想告訴他,她懷了三寶的消息。
卻聽到了傭人們說,厲寒霆一直在找一個鄉下小保姆,打算重金酬謝她在他病重期間無微不至的照料。
傭人們還說,厲夫人又去找玄門大師看八字了,估摸著厲、宋兩家大婚好事將近了。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但他還是會娶宋婉寧為妻。
……
宋凝糖的眼眶微微泛紅,卻依然倔強地仰著小臉。
“厲寒霆,是不是對你而言,所有的恩情都可以用錢打發?五百萬,一千萬……我這樣的要價是不是太低了?”宋凝糖揉了揉疼痛的手腕,紅唇溢出冷冰冰的諷刺,“以您的身家,我救了您的奶奶,我怎麼也得要個五千萬,一個億吧!”
她是故意漫天要價的!
她就是要厲寒霆肉疼,心疼,錢包疼!
說罷,宋凝糖從病床上站起來,可腳還沒沾地,卻被男人重新推回了病床。
男人緊實修長的腿重重地壓在她的雙腿之上,將宋凝糖禁錮在病床和他的胸膛之間。
目光冷冽地盯著她,像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靈魂深處一般。
“在我麵前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厲寒霆逼問道,“知道我的名字,清楚我的底細,是誰派你來的,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厲寒霆,收起你的疑心。以你的知名度,單方麵認識你並不難,重要的是……”宋凝糖的紅唇輕啟,嘴硬道,“我,沒興趣對你欲擒故縱,更沒想過要和你扯上什麼關係!”
“那告訴我,你之前在心虛什麼?”
厲寒霆的審問姿勢,太過貼近。
充滿酒精氣味的病房內,曖昧氣息瘋漲。
厲寒霆的身材有多好,荷爾蒙有多炸裂,宋凝糖五年前是親身領教過的。
宋凝糖心裏大亂,小臉兒上卻故作鎮定。
“我救人而已,有什麼好心虛的!”
厲寒霆的墨眸如鷹隼般銳利地看著她,卻從她眼裏找不出一絲說謊的痕跡。
他從宋凝糖的身上起來。
“要五千萬?”
“嗯。”宋凝糖賭氣地哼哼了兩聲。
不是最愛用錢打發羞辱人嘛,現在看到她獅子大開口被嚇到了吧?
宋凝糖揉著紅腫的手腕,正準備離開病房,卻再次被身後的厲寒霆攥住了胳膊。
“等等。”
“還有什麼事?”宋凝糖不明所以地蹙眉。
“之前是誤會,我向你道歉。”厲寒霆將支票放在她的手掌心裏,“這是你要的酬勞,還有我的名片,以後你有什麼需要的,也可以來找我。”
給完,厲寒霆放開她的手離開了。
宋凝糖將五千萬的支票收好,卻隨手將厲寒霆的名片扔進了病房內的廢紙簍裏。
所經歷的種種都告訴宋凝糖,她與厲寒霆之間有的都是孽緣,還是離這個男人越遠越好!
厲寒霆從醫院離開,重新坐回車裏。
修長的指抵著太陽穴,眉頭緊鎖,一臉凝重。
厲寒霆望著窗外,忽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路小跑出了醫院。
是她!
明明是個不重要的角色。
厲寒霆的目光,就像是有他自己的意識緊緊跟著她,直到她徹底淡出他的視野。
就在方才,他將她壓在身下的時候,肌膚相抵時,不由讓他聯想到蘇醒前的那一夜。
夜色迷離,曖昧的喘息聲交熾。
那一夜,他似乎不知道何為饜足,化身洪水猛獸,將那個女人當成羸弱的獵物,無情地一次次撕碎……
那些記憶,早在那五年前那女人葬身火海後,被厲寒霆刻意從心底深處抹去。
但,現在遇上這個女人,死去的記憶和感覺,竟死灰復燃般地在心頭重新湧現。
厲寒霆心嘆荒唐,卻鬼使神差地對著蒼南說道。
“蒼南,幫我調查一件事……”
“您說。”
“追蹤一張五千萬的支票。”厲寒霆墨眸幽邃道,“查清提款人的底細,還有這筆款項的去處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