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主任姓範,叫範統,是從醜國留學回來的醫學博士。”女孩耐心地解釋道。
“哦,我知道了。”李國平心中升起一絲希望,或許這位留學歸來的醫學博士能帶來好消息。他跟著女孩,心中五味雜陳,既期待又害怕聽到什麼。
來到主任辦公室,範統主任已經坐在那裏等待。他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學者特有的沉穩與自信。
“你就是車禍病人王鳳英的家屬?”範統主任問道。
“是的,範主任,我是她的兒子。”李國平答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範統主任簡要地介紹了他母親的病情之後,然後話鋒一轉:“是這樣的,昨天你母親的醫療賬戶上突然多出了50萬,扣除前段時間欠醫院的一部分費用之外,還剩40多萬。我建議馬上對你母親進行開顱手術,這樣也許還有醒過來的機率。不然……”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已十分明確。
李國平的心猛地一緊,手術?他從未想過這一步。但轉念一想,母親這樣毫無意識地躺著,又何嚐不是一種煎熬?他深吸一口氣,問道:“範主任,做手術能有幾成把握?”
範統主任沉默片刻,然後緩緩說道:“要我說有絕對的把握,我也不敢說。不過五五開還是有的。到時候我會親自主刀。如果你沒有什麼意見的話,就在這份協議書上簽字。這樣的話,我馬上就安排給你母親王鳳英做手術。”
李國平看著那份協議書,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這不僅僅是簽字那麼簡單,更是對母親生命的最後一次賭博。他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母親慈祥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說:“孩子,別怕,媽媽會堅強。”
最終,他睜開眼,在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一刻,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但更多的是對母親未來的期盼。
第二天,手術室的燈早早地亮了起來。李國平站在外麵,雙手緊握成拳,眼神一刻不離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長。
幾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和護士陸續走出,李國平衝上前去,一把抓住範統主任的胳膊:“範主任,我母親怎麼樣了?是不是手術很成功?”
範統主任的表情卻異常凝重,他緩緩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沉重:“李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你節哀吧。”
聽到這句話,其他幾個醫生護士麵麵相覷,因為他們知道這次王鳳英的手術失敗,完全是由範統這個主刀醫生的過失而造成的,不過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會說出事情的真相。有了那份手術前的免責協議,在病人家屬不知道實情的情況下,醫院就是絕對的主宰。
範統說完之後就邁步走開了,李國平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崩塌。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母親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他。淚水模糊了視線,他跌坐在地上,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絕望。
他想起父母親生前的點點滴滴,那些平凡而溫馨的日子,如今卻成了最珍貴的回憶。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聽範統醫生的話…,為什麼沒有在她身邊多陪陪她。他恨自己無能為力,恨命運如此不公,更恨肇事逃逸的那個人,他的滔天恨意,此時濃鬱的快要滴出水來了……
然而,生活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悲傷而停止前行。在親朋好友的幫助下,李國平安又安葬了母親……,並逐漸從悲痛中走出來。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明白了一個道理:生命是脆弱的,但也是最堅強的。父母親雖然都離開了,但他們留給他的愛與勇氣,將永遠伴隨著他前行。
……